傅烈辙不停在宫廷里踱着步,时而大步疾走、时而顿步沉吟。最后,禁不住思念,他爬上了宫内最高的位置,望着远处灿若锦霞、红似丹砂的整片嫣红木林,心想:那方向盛产红木林,再过去应该就是著名的幽灵峡谷了。不知她在那儿过得可好?玉婆又会用什么方法虐待她、处置她?
“辙,去看看她吧。”不知何时,宓儿已走到他身侧。
“你不吃醋?愿意让我走?”他斜睨了她一眼。
“谁吃醋哦,你少臭美。”宓儿的纤纤食指点了下他的额头,“你是我老哥耶,平日人家只喜欢对你撒撒娇,找你逗逗嘴而已。”
“哦?”他抓住她的指头,眯着眼对住她,“那你当初对她说那种伤人又引人误解的话,是故意的哕?”
“呃!故意又怎么?人家是在救她耶。”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下,宓儿她俏皮一笑。
“救她?”
“是呀,你这么风流又视女人于无物,我当然得救她脱离苦海了。”她挑高细眉,倚着他说。
“去!”他暗啐了声,“那现在呢?”
“现在……我瞧你一副精神不济样,以往那些雄心壮志全不见了,所以才想回过头拯救你。再说;刚刚祁麟告诉我,蓝姑娘回到峡谷也已好些日子了,你是该去找她拿回磷火弹。”
“磷火弹、磷火弹……你们别再拿它烦我行吗?”傅烈辙忽地对她一吼。
“好,我哪敢烦你,只是来这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她的目光突变得幽邃。
“去哪儿?”
“找仇政。”笑意缓现在她唇角,浅露一抹诡谲的笑意。
“呵,你终于想开了。”傅烈辙释然一笑。
“这是你教我的,他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他。”宓儿嫣红的唇瓣一勾,“我也该走了,这道别话该怎么说呢?就……祝你好运吧。”
笑容里挂着丝丝谑意,她一个飞舞旋身,翩然离开了他。
此时傅烈辙心忖:该是轮到他出发的时候了。
竹篓扛在肩上,脚下是崎岖的碎石路,蓝之灵步履蹒跚地走着。
汗水不停地从她额上、背脊淌下,当滑过背腰处一道深长鞭痕时,她便忍不住眉头紧蹙,颤巍巍地抖动了下。
“疼……”她咬住牙忍着那种噬骨滋味,这道伤口就是她回谷那天,师父送给她的见面礼。
然而皮肉再怎么疼,也疼不过那心底的寂寥。
多久了……她多久没见到他了?
心底那道被思念所啃蚀的伤痕竟是这么难以痊愈,非但如此,反而一日比一日发作得更深更剧。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明知没有爱人的权利,为何还要泥足深陷?
就在她恍神之际,肩膀竟被人搂住,吓得抬头,瞧见的竟是傅烈澈就站在她身前!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眼花了?
“把嘴巴张得这么大,蚊子都跑进去了。”他露出深刻的笑痕,这笑容是如此简单,可看在她眼中,却是异常温暖。
“你怎么来了?”她诧异地问,但回念一想,他肯定是为“磷火弹”而来的吧?
“我是——”
“你不用说。”她伸手抵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为了磷火弹,可我还没动手,因为我师父最近防我防得厉害。”
“我来找你的目的小部分是为了磷火弹,大部分是为了你。”他眼底盈满笑意,已不见以往的狂暴之色。
“为了我?”她小小声地问。
“你突然溜了,可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着急?”虽然这是他事先计划预谋的,可见她毫不留情地就和霍逸离开,他心底的怨怒便陡地升起,想怪她,更想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