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告诉我,妳为什么不想待在台北?」
「因为我对写剧本和小说已经厌了。」她故作一副不耐烦状。「我何必过得那么辛苦?每天为故事的情节和发展想破了头,随时在思考下一个阶段该怎么进行,我受不了了。」
衣昌汉知道这个说法可信,但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老爸又不是养不起我,我可以每天过得像个千金小姐般,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原子笔、稿纸、大纲和工作室里的那些同事,我想回家。」她希望她父亲不要再往下问,否则她会崩溃、她会失态。
「真是这样?」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马上换话题。「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医院里。」
「妳的腿伤很严重,恐怕得在医院待上一段时间,我不想因为搬动妳而使妳的腿伤恶化。」
「一定要留在台北吗?」她烦恼的问。
「妳在担心什么?」
「我没有。」她的手抓着床单,如果她没有出车祸就好了,留在台北,难保卓伟然不会找到她,她不要他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筱岚,妳昏迷了十几个小时,我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了十几个小时,我一直担心妳醒不过来,既然妳已经醒来了,我实在想知道这件意外为什么会发生。」衣昌汉有着追根究底的固执。
「意外就是意外。」
「真的是意外?」
何珍珍在这时提了早点进来,一见到筱岚已经醒了过来,她立刻喜悦的飞奔至衣筱岚的病床边。
「天啊!上帝保佑,妳终于醒过来了。」
「我的命硬得很。」衣筱岚露出笑容。
「妳还有心情说俏皮话,我的魂都差点被妳吓掉了。」何珍珍从一赶到医院,一看到衣筱岚昏迷不醒就内疚;她该坚持留她下来吃午饭,她该送她到车站,结果她却让她一个人自己走了。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衣筱岚苦中作乐。
「妳的腿伤……」
「会好的啦!」
衣昌汉看看这两个吱吱喳喳的死党,想想她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他也需要到外面去透口气。「妳们聊吧!我到外面走走,顺便和医生谈谈妳的病情,一会儿就回来,要我带什么吗?」
「不用了。」筱岚说。
衣昌汉看着何珍珍。「筱岚就交给妳审问了,妳帮衣伯伯问个清楚,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出来了大大有赏。」
「是的!衣伯伯。」
衣昌汉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急诊室。
「珍珍,如果妳敢出卖我的话……」筱岚警告。
「我一定得这么回答的嘛!」何珍珍无奈。
衣筱岚一声呻吟,她的腿里着厚重的纱布,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
「要不要我通知卓伟然?」何珍珍小心的问。
「妳敢?」
「难道妳能一辈子不让他知道吗?」何珍珍力劝道:「他气一消就会找妳,而以妳目前的状况,妳不可能三、两天的就出院,与其让他像无头苍蝇般的到处找,不如我花个一块钱,拨通电话给他。」
「如果妳打电话给他,我们就不再是朋友。」衣筱岚不惜说出重话。
「筱岚。」何珍珍没辙。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他的内疚。他一定会认为是他造成这次的车祸,我何必让他良心不安?」衣筱岚有她自己的道理,「反正我和他都没有给对方留余地,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他自己找上我呢?」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妳不会说妳不认识我。」筱岚教珍珍。「他能拿妳怎么样?妳还怕他不成?」
「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