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知道她不逃,他放开她,两人并肩平躺。
「我也是,今天睡了一整个下午,精神还很好,你要不要看电视还是杂志?」
「这里的电视很难看,这里的书我看不懂,很闷也很烦。」
「看不懂书?你居然会听会说中文,却不懂中文字?」
「嗯!」懒声应过,当文盲的滋味真不好受。
「其实不能怪你,听说你是在国外长大的,你第一次来台湾吗?」
「我还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我是从哪里来的。」他答,口气并不友善。
「以前的事,你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吗?」
「要是想得起来,还用躺在这边。」脸又臭了。
「好吧!我把知道的小道消息全告诉你,你叫谷绍钟,今年二十二岁,有中国和美 国双重国籍,你的父亲是品诚医院的老院长,你的母亲听说是个美国的金发美女,你还 有两个哥哥谷绍阳、谷绍时,和两个姐姐谷绍华、谷绍月。」
「就是每天早上,都会来看我的那四个老头儿?」
「说老头太伤人,他们的年龄的确和你有点差距,但他们很宠你的,听说你们是同 父异母的兄弟。这间医院的院长本来是你大哥谷绍阳,可是知道你要回来,就把院长位 置让给你。」
「妈的,我又不希罕当院长。」又是一派的不客气。
「我又没叫你希罕院长宝座,你应该希罕的是他们对你的手足情深,希罕他们对你 的亲情爱护。天底下的东西都可以不希罕,只有感情。亲情不可以淡漠视之。」
「你管他们说好话,他们给你好处?」
「要不是小佩临阵脱逃,我还不会『有幸』上十八楼来当你的特护,就算要拿人家 好处,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
辛穗停下话,他也不语,两个不说话的男女共拥一床被,怎么看都是暖昧。
「妈的,说话!」他善长命令别人。
「不说、不说,不跟你说话!你一开口就要骂我妈妈,我开口你又要批评我拿人手 短。」生气不是他的专利,她有权不跟满口脏话的男人聊天。
「妈……」他在她的瞪眼中,把脏话咽回去。「拿不拿人,你的手都很短。你小时 候常被虐待吗?」她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是我爸妈的掌上明珠,谁敢虐待我?」开玩笑,家里除了她,底下只有三个小 弟,光物稀为贵这句,就可以形容她在家中有多受宠,当然她不介意再添上一句众星拱 月。
「长上明猪?」他一脸雾水。
「我懂!我这个中国人又说了奇奇怪怪的话。我的意思是,我父母亲很疼我,疼得 像捧在手掌心的明亮珠子。」她自己招认,不等人家来定罪。
「疼你,为什么要叫你心碎?我以为他们看到你心就碎了。」
「我的名字是辛穗,辛苦的辛,花穗的穗,意思是要辛勤耕种才能让稻米抽穗,不 是心脏破碎,懂了吗?文盲先生。」
「我不喜欢你的名字。自己考虑,要我叫你矮冬瓜、小黄瓜还是Apple?」
「我才不要,辛穗就是辛穗,你喊我其它的,我一声也不应你。」
「笨蛋!辛穗就是难听,不管,我以后就叫你小黄瓜。」
她转头不应,以后他要是小黄瓜、小黄瓜的喊,她还有面子可言?
「Apple?」
她仍不理。
「妈……」及时拉住自己的口头禅,地瞪眼说:「笨女人,你到底要怎样?」
「我没要怎样,名字是我老爸老妈取的,辛穗就是辛穗。」她一吼,却发觉他笑得 一脸诡谲。
「你喜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