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谢谢你的便当,谢谢你的床,我想我要回去工作了。」
站到地面,她发现自己脚上的袜子少掉一只,脚板贴在大理石地面,冰冰凉凉,一 股寒意窜上心底,不祥念头在心间扩散。
「你是我的特护,不留在这里要去哪里工作?」他的口气很冲,说起话来一股气呼 呼的模样。
「我几时变成你的特护。」谁都知道,要当他的特护,不死都得脱层皮,谁敢?
「我是院长,我说了算。」躺回床上,拿起遥控,电视台转来转去没一个好看,关 起电视,一个空抛,遥控进入垃圾桶。
又生气?这人是吃炸药长大的吗?
「特护这种事要由护士长来安排,我们不能擅自作主。」
「扇子跳舞?你们中国人老爱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是擅自作主,那是成语不是奇怪话,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当你的特护,要先下 楼请示护士长。」
「护士长?那个长得像干瘪殭尸的丑女人吗?」
形容得真好,她暗地抿唇偷笑。
「没错,是她,请问我可以先下楼去吗?」不管怎样,先走人再说,这个男性影响 力太强,一不小心,心就会遗失在他身上。
「你不用下去问她,我已经跟她说过,要你当我的特护。」
「仗势欺人。」她偷偷念了声。
辛穗发觉,只要不着向他的眼睛,就不会脸红心跳,就不会流出口水一脸白痴相, 所以,她说话、她走来走去、她捡遥控、折被子,都不瞧上他的眼睛。
「涨四七人?水灾的名字吗?听不懂!以后在我面前不准说四个字的话。」
「霸道。」噘起嘴,她走到床边,尽责地当起护士。「请你打开嘴巴。」
她熟练的把温度计插入他舌下,抓起他的手测量血压。
「我的头什么时候才会好?」谷绍钟顺口问。这是他第一次乖乖让人摆布。
「这种问题要去向医生,不是问我。」默数过他的呼吸,辛穗将数据记录下来。「 一切正常,你要不要吃饭?」
「你又饿了?」奇怪,好像自从知道她的名字后,他就开始同情起她,关心她的… …肚子?「晚饭有人送来,在桌上。」
看他的嘴巴,听懂地说话,又要她试菜?辛穗把饭端到嘴边,一口一口用力吞,心 底怀疑着,到底是谁要谋害他,让一个丧失记忆者,还要时时刻刻提防。
她专心想心事,连他走近,拿起汤匙与她分食都没注意到,一直到他的大手碰上她 舀菜的指尖,辛穗才看到他那张近距离的放大脸孔。
「你做什么?」她怪叫,跳离他身边。
妈的,叫那么大声吓人啊?他莫名盯上这个奇怪女人,难道当童养媳多年,他已经 产生被害妄想症?「这不是我的饭,是你的吗?」
每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口气恶劣得好像要跟人吵架。他跟全天下都结仇?辛穗不理 解他。在被盯得脸酣耳热之前,她把饭送到他面前。
「你又吃饱了,吃那么快干嘛,有人跟你抢吗?」拉开冰箱,他向她投过来一瓶牛 奶。
接过牛奶,他的动作吓她一跳,辛穗越来越不懂他是怎样的人。
「你不喝?」
「我……断奶很久了。」说实在,他并不太记得这种事,甚至于,他连自己的父母 亲、那一大群自称是他兄姐的欧巴桑都不认得,只不过,讨厌牛奶这种直觉骗不了人。
「不公平,你不喝牛奶就可以长这么高。」对身高,她有着自卑。虽然她也有一百 六十公分,但三个弟弟都高过她一个头,在家里,她的地位卑微。
他一笑。很别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