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她笑开。
“不能替自己多着想吗?”他语重心长。“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从我们认识开始,你都在替我着想。”这个事实让他愧疚不已。
“那是我欠你的啊!”
“欠?你被我洗脑了。”那些年,他总是对她咆哮,说她鸠占鹊巢,说她抢走他所有幸福。
“忘记吗?我吃掉你一抽屉巧克力,我分散胡阿姨对你的注意力,我的母亲抢走你的父亲,我不顾你的意愿登堂人室,厚起脸皮硬要当你妹妹……”
“不!这些罪名都不成立。巧克力是我自愿送你,妈咪教你弹钢琴是我的鼓吹,再加上你的天分,至于你母亲抢走我父亲……小优,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可是,直到最近,我才学会一件事。”
“哪件事要你这位资优儿,花那么多年时间来学习?”轻笑,她的笑容一向能安抚他的情绪,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我学会感情不能被勉强,爸爸和妈妈,他们都是好人,他们不讨厌彼此,甚至可以说得上喜欢,即便如此,终不足以让他们长相厮守。”
“很高兴,你心中不再有恨。”他真正释怀了。
“在感情方面,我幼稚得像个孩子。”
想起爸和娟姨出殡当天,他和妈咪谈开,谈出那些陈年往事,那是爸爸长久相瞒的事情,有点傻,早该说破的,爸爸并不会因此失去他……
想起那天,他和妈妈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伞令令
坐在咖啡馆里,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今年的天气太怪,连连阴雨不断。
咖啡的香味弥漫在鼻息间久久不散,轻快的音乐声声传,传进人们灵魂深处。
“英丰,妈妈有张照片给你看。”她主动延续话题。她侧身,在包包里取出皮夹,拿来一张泛黄照片。照片里是一个专注演奏小提琴的男子,三十岁上下,一袭正式礼服,戴着一副近视眼镜,飒飒英姿,在当年不知迷惑多少颗少女心。
“他是……”就是他吗?妈咪心中的男人。
“庄明彦,我的小提琴老师。在大学里,我主修钢琴,副修长笛和声乐。在一次学校办的音乐飨宴中,我碰上他,他精湛的演奏技巧、英挺的外貌……我想,那算一见钟情吧!于是在繁重的功课压力之外,我又多修了一科小提琴,并聘请他当我的小提琴家教。”
啜饮一口咖啡,胡幸慧甜蜜娇羞的笑容宛若青春少女。
“我爱他,真的爱他,爱得热烈、爱得狂炽,我们结合的不仅仅是身心,还有灵魂。谈起音乐,我们能谈上一日夜都不止休,他崇拜柴可夫斯基,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写出一出旷世音乐剧,我们日日夜夜忙碌着,为了我们的梦想、我们的生命……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段。”
想起那年,她久久不语,沉浸在美丽的回忆中。
“后来呢?什么事情造成你们的分离?”储英丰插口。
“他生病了,肝癌末期。他住院的第一天,下了课,我带着鲜花水果到医院探视,却发现有一个自称庄太太的年轻妇女在照顾他。当着她的面,他不能跟我解释什么,但是,我在他眼里看到好多的抱歉,刹那间,我原谅他了,不怒不怨,爱到深处,果真是无怨无尤。
不怪他,真的,怪只怪老天让我们相遇太晚。一个星期不到,他死了,留下一堆谱和一把小提琴给我……他的妻子说,那把琴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留给我,是要我珍惜自己的天分。”
拭去眼角泪水,她自嘲地笑笑。“我哪里有天分?我的辨音度不够敏锐,毕竟二十岁才碰小提琴是太慢了。我懂他把小提琴留给我的真正意思——他爱我,此生只爱我一个人。”
“后来呢?你怎会嫁给爸爸?”“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