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并没有如期举行,那年的春节,赫连老将军和福晋也没有回到京城。
敌军突袭他们的返乡队伍,毫无防备的四十余人被全数歼灭,边城守将领军赶来救援时,只见尸骸遍野。
一直以为的太平假象在这场挑衅掀起后,挑出真实,赫连暄烨临危受命,整装领兵前往边疆作战。
当老将军和福晋的尸身被送回将军府时,暄烨甚至无法亲自为父母举丧,然,在皇上的厚赐和詹王府的大力协助下,丧礼仍风风光光地举办。
时序匆匆,花开花谢,边城战事不断,四年来,赫连暄烨始终镇守边疆,没有返回京畿,也因此耽误了和詹王府的联姻。
去年年尾,詹王爷算算女儿也十九岁了,再磋跎下去不是办法,本有意请皇上降旨赐婚,送女儿至边城与赫连暄烨完婚,无奈玉歆格格一场病,让詹王爷暂缓此事。
谁料得到,这一病居然让玉歆格格在床上躺过大半年,原本丰润姣美的脸庞枯黄消瘦,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彩苹端过洗脸水走进房里,轻手替格格净脸,不敢太用力,怕弄痛了她。
“彩苹,什么时辰了?”玉歆气虚。
“申时,格格该起来用早膳了。”扶她坐起,彩苹脸上强饰笑容。“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我想再不久你就能出门走走,到时我们约青儿到慈云观赏海棠。”
“青儿怎还没来?”自她病后,青儿天天都到詹王府相伴,总要到夜深、她入眠,才会返回将军府邸。
“肯定是你昨儿个闹着要穿新衣裳,她又一夜赶工,好在今天把新衣服送到你面前。她呀,把你的话全当成圣旨。”
坐到格格背后,一柄木梳缓缓梳开她的长发,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怎么变得干枯焦黄?彩苹侧过脸,几滴眼泪悄悄坠落。
“她是我的……影子啊……当然听我……我好喜欢她……看见青儿,我就看见自己……健康的时候。”说着,她微喘起来。
“你好好养身子,等你病好起来,我们再和将军大人、青儿一起去骑马。”
“我好不了了,这身子……我自己清楚。”
“别胡说,咱们又不是那种吃不起参药的人家,只要耐心调养就养得好,何况胡御医也说,你要安心养病,不能胡思乱想,病才好得快。”
“彩苹……我好想念暄烨……他有捎信来吗?”
“不如我们写信给将军,就说格格玉体微恙,让他找时间回京城一趟。”
“不好,男儿该以家国……为重,怎能让他……为我擅离职守。何况……他还要报父母仇……”她摇头否决彩苹提议。
这四年、这场病,磨光了她的开朗和骄恣,在病榻上、在青儿身上,她学会为他人着想。
“要不请王爷上朝,让皇上把将军调回京城几日,反正带兵打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她的格格……还能等上几个一天两天?
玉歆明白她的心,但笑不语。
“你想他不是?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么多事情?”看着格格瘦骨磷峋的手臂,她眼眶不禁又是一片通红。
“去帮我看青儿……怎还没来?”转换话题,她舍不得多年相持的彩苹为她心伤。
“嗯,我打赌,等会儿她一定会手捧新衣到你面前。”她想装出轻松语气,可惜不成功。
“去啊!”靠在枕边,头微偏过,好累……才刚睡醒呢!
端过水盆,彩苹一走出绣房,眼泪再无禁忌,捣住口,她缩身在花丛下任伤心侵袭。
青儿远远走来,就看见彩苹低伏身影,几个快步,她奔到彩苹身边蹲下。
“彩苹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格格……”
“没有、没有,只是她精神更差了,早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