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里,他们早没了男女之防,她习惯他、他对她自然,男女授受不亲那句词儿在他们中间反倒成了矫情。
“洗洗脸吧!”她拧来毛巾,递到他面前。
顺手接过,他走到钢镜前面,她则绕到柜子边挑选衣裳。
“听说前阵子李大人发帖子,邀你过府餐叙,为什么不去?”他问。自那次李大人到家里来,见到墨儿后,常在不经意间谈到墨儿,可见他对她颇具好感。
“我又不认识李大人,为什么要去他家?”歪歪头,她弄不清楚对方意图。
“他来过我们家里,怎会说不相识?”
“有吗?”又歪过头,她对这个李大人一点印象也无。
书阌莞尔,每次她认真想事儿时,都会歪歪头,好像事情太沉重,重得她的脑袋瓜支撑不起。
“有啊!你忘记他了?他长相斯文俊朗,一派潇洒风流,所有女人都对他印象深刻,你不觉得吗?”他刻意试探起她的“印象”,至于用心为何,他自己没有注意。
“记不起来了,反正他的潇洒风流又不关我的事,我干嘛印象深刻。”低头为他系好衣带,她把那位李大人送出脑海。
好一句不关她的事,书阌笑开,她真懂得逗弄他的好心情,虽然他并不明白,这句话和他的好心情有啥关系。
低头,看见她的小脑袋在他胸前晃,直觉地,有股冲动想拥她入怀,抬起手,她的“非分念头”袭上他的心间。
不好!千万别让暖昧表情带给她错误想像,他喜欢她纯粹是因为……因为……他拿她当亲妹妹疼惜,像她这种女孩子,走到哪都会惹人心怜,不是吗?
放下手,大大的掌心在她肩膀带出一片温暖,他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理借口。
“有空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家里。”
那是关心,很浓的那种关心,墨儿听出来了,她知道他将自己当成亲人。
“我想啊!可是没人陪我,我担心会迷路。”她忘记自己曾对他信誓言旦旦,保证起自己的认路本领。
“有没有想去哪里逛逛?”
退后两步,她从锦囊中倒出大姐给的断玉和一块葫芦形圆石,锦囊是他给的,在很多年前。
锦囊已经褪色老旧,她舍不得换新,只因为那是他亲手相赠。“我想去把大姐给我的玉镯镶成链子戴起来。”
看见躺在她掌心的石头,猛地想起自己锦袋中也有块瓜形石,多年来,他的锦织袋子一样没更换过,因为那是娘亲手绣成,虽然他没用锦袋装银子,却也没让它离过身,至于为什么没将那块不值钱的石头丢掉,大概是……疏懒吧!
“好啊!我带你去。”牵起她的手往外,书阌没让她多置一词。
墨儿紧紧跟住他,望住他疾走的脚步,微笑在心中悄悄攀升。
喜欢他,偷偷的,不教他知;爱他,偷偷的,不教他知;想当他媳妇,也是偷偷的,不教他知。高兴,只要自己知道就足够。
※ ※ ※
街上人很多,卖香花的、卖饰品的、耍把戏的,还有迎神赛会的队伍,来来往往的人潮差点儿挤散他们,墨儿的身形太小,书阌不得不将她收纳在自己怀中,免得几个推挤,她就让人潮吞噬。
墨儿看不到他眼里的谨慎,两个乌溜大眼直直瞧着人群,逮着机会就想往摊子前站定。这里的人很多,样样事物在她眼里都是新鲜。
“糖葫芦呢!好多好多哦!上面满满插了一大把耶!”墨儿在他怀里踮起脚尖,手直指前方,放喉咙大喊。
低头,见她眼睛露出光芒,他无奈一笑,揽紧她腰际,钻进人潮里。
好不容易,他们终于置身在如意堂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