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迅速转过身,看见小容正站在她身后。
“我知道我很落魄……”想到这层,她又想哭了,两颗泪应要求顺颊滑下。倘若阿玛知道她在将军府过这种日子,不心疼死了。
“你这夫人都没有一点夫人架子,活该被人欺负。”小容歪歪嘴,一脸不以为然。“那天,你要是敢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吃人格格,我保证马上有人吓得跪地求饶。”
“我又不喜欢有人跪地求我……”她笑了,颊边还存着几颗晶莹泪。
“没关系,等我回去告诉大家,你就是格格了,我看立刻会有人过来巴结。”
“我有什么好巴结的,她们没说错啊!一个不受宠的新妇哪有地位可言?”
“也是哦!我想你真的把将军给惹火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婚之夜就往康园跑,这会儿好不容易回了家,又命人到风月楼去找那些下流女人来。”
“你是说他……”算了,还能计较吗?他都存心把她打入冷宫了,再去想谁将要躺在他床边,不嫌太愚昧。
“是啊!刚刚总管到下人房找人来服侍你,再要人到风月楼去找几个姑娘。”
他要人来服侍她?难道这是关心?不!她想太多了,充其量是……“不落人口实”罢了。
“夫人,我让人烧来热水,你洗一个澡好好休息,其他的我来就行了。”
“好,谢谢你。”
“不用谢我,这是当丫头应该做的呀!”她对着紫儿笑一笑,回身往外跑,那阳光笑颜像极了嫣语。
不知道阿玛、额娘、嫣语和睿儿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会牵挂她吗?她该修封家书报报平安吗?报平安?她用了好奇怪的字眼,难道她在这里很不平安?
不想、不想……她不要想了,至少她是渐入佳境,至少有人会为她送来三餐,也有专人来服侍她了,对于当个冷宫夫人,她实在不该再要求太多。
倚着门外的绿竹,望向天边夕阳余晖,她的泪又默默垂落。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云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这不正巧是她的写照吗?只可惜她从来未曾当过“新人”,就成了鄙屐。
☆ ☆ ☆
小容她天天往书斋跑,再回来告诉紫语,将军的一日活动,她催促紫儿缝制新衣裳,好送给将军穿。她硬是要帮紫语扭转这种恶劣情势,让她当上名副其实的“夫人”。
从没想过小容的积极对自己有无帮助,至少在她的大力鼓吹下,仆人们对紫语的印象大大改观了,偶尔,她们闲来无事会晃进她的房里聊聊;偶尔,她们会拿着信来央求她帮忙看……渐渐地,大家不再避她如蛇蝎,反而多了份同情和怜惜。
像现在,林大婶和王嬷嬷就坐在她的小木凳上,拿着一包种子教她如何播种。
“记得哦,洒完种要覆上土,不然那些机灵的小鸟没两天,就会把种子全吃光了。”
“我知道了。”紫语感激地收下种子,在她的妆奁里寻出一块金锁片。“王嬷嬷,昨日我听小容说,您的媳妇儿给您添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这金锁片给他,保佑他长命百岁。”
“夫人,有您的金口,这小子就算有福气了,他哪配有这种好东西。”
“别这样说,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留着它,将来好叫他做个纪念。”她径自把金锁片放入王嬷嬷的手中。
“夫人,真谢谢您了。”
“要说谢谢,我才真要对夫人说呢!”林大婶立刻接口说。“上回我那口子跌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