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一九七八年,日本国,冬天。
“雾雪!乖乖!好好睡觉了,我的宝贝!”清一峻源哄着她。
“晚安,清一!”五岁的雾雪,颔首微笑,乖乖闭上双眸。
“等一等,小雾雪,我告诉过你的话,你还没‘背诵’给我听。”清一握住小雾雪的手。
雾雪不明白地看着清一,但她依然用幼嫩细致的嗓音回答:“在二十岁以前,我不能回台湾。”
“如果你偷跑回台湾呢?”
“我的脊髓,会再次旧病复发。会很痛,很痛!”
“还有呢?”
“我会克父,克子,克夫。”
“所以呢?”
“我要留在日本,永远与你在一起。你不会被我克死,你会是我的丈夫。”
清一峻源显然对这话相当满意。“很好,小雾雪,记住,你是属于我的。”他摸摸她的额头。“闭上眼睛,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隔着火炉,他诉说着“癡情鬼”的故事。
在遥远的中国……望着已熟睡的雾雪,清一峻源凝视着她的面容很久。他内心却不断地计算,等待“那一日”到来。
你是我的,你将永远属于我,任何人也不能抢走你。
???民国八十年,台湾,冬天。
“结婚为兄我结婚?”
傅鹰大笑,笑得泪水都快掉下来,他愤而挂上电话。
傅鹰狂妄的话语声传遍了整栋大楼,只要他的耳根一动,几乎可以听见?多员工交头接耳的讥诮声、不时推挤着门板。
他颓然瘫在办公室的真皮椅上,苦笑地籲了一口气。
他的梦想、抱负及兴趣,全被大哥及樱嘤破坏得荡然无存。
他和大哥傅枭如今的处境真的有如天壤之别!
傅枭在遥远的他方享乐,而他呢?在这里受苦,在火炼里,在地狱中。
“赶鸭子上架?”大哥傅枭苦苦哀求,泪眼婆娑,就只差没跪在地上。
樱嘤呢?女人的一流工夫——一哭,二闹,三蛮缠。
她痛哭流涕,说什么大哥已步及中年,该享清福了,再让他劳累奔波,做弟弟于心何忍?你应该“义不容辞”地接替傅枭,让大哥光荣退位。
这样对吗?傅枭才三十五岁而已!
她说:“我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傅太太,是你傅鹰货真价实的‘嫂子’,而你竟不听话?不顾念嫂叔之情,不体恤长辈,不长幼有序,不兄友弟恭。”
这女人竟教训起他?想当初,樱嘤左一句右一句的鹰哥、鹰哥……嗲叫个不停。她的年纪虽小他好多岁,但世事难料,今天她已升格做他的嫂子。
所以——樱嘤一脸的可怜相,软硬兼施又喋喋不休地对他念了三个钟头,搞得他疲劳倦困,傅鹰头昏脑胀,昏昏沈沈之际,竟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嫂子的要求。
日上三竿时他徐徐转醒,伸个大懒腰,大叫“旺旺”,身着医师的白制服,大剌剌地开门——哢嚓!哢嚓的镁光灯打在他的脸上,记者簇拥着他,恭贺他成为傅氏财团的总裁。
傅鹰差点没口吐白沫,长年的商场历练使他“镇定”地盯着那些记者,空白大脑快速转动着——大哥和樱嘤陷害他?会吗?他还是牵红线的媒人呢!
静极思动,他下一秒钟立刻冲出人阵,跳上红色的双门BMW跑车,沿街与记者玩“官兵捉强盗”的追逐遊戏。
“妈的!傅鹰还真会跑!”跑得满头大汗的记者小李频频抱怨。
“我们一定要‘抓’到他的小辫子。”老朱看着红色跑车一眨眼地飞而过,他握紧拳头紧张兮兮道:“小李,加油!加油!赶上他!只要谁能得到傅鹰的第一手内幕消息,我们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