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礼貌的笑容应道。
“我们村里大伙儿也都很喜欢小公子啊……”这小公子人活泼聪明、待人又好,一点富贵人家的骄气都没有,在他们下人眼中真真是个易处的人。“小公子何不留下,等你大哥自京师回来再一道启程嘛!”
她无力地咧嘴一笑,很无奈虚弱,可要她答话,却是更加困难。
“哦!不行!”小僮皱起眉头,想到了什么似的,自顾自地嚷了起来。
“嗯?”她听得一头雾水。
“你大哥他说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才恳求咱们长老安排可靠的人送你返家。”小僮滔滔说着,浑忘了长老曾交代不能多言此事的。“小公子若在咱们村里等着,只怕……”说到这儿,才惊觉自己失言,在人家面前说他亲人将亡,真是……赶忙自打几个耳括子“呸呸呸呸!掌个乌鸦嘴儿!”
“怎么这些,长老都没对我说过?”有个想法从她心底深处飘飘地莲浮起来,却深怕再次落入一厢情愿的泥淖里。
“长老吩咐过不能……”说到这里,长老的交代才上了心头,他蓦地捂住多话的嘴。
闯、祸、了!
“是我大哥说的?说不要让我耽忧?”她小心翼翼问出口。
小僮僵立在当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在她目光灼灼的温柔胁迫下,终于支支吾吾地应道:“嗯……嗯……”
应浣宁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答案的反应,真正波涛汹涌的是心头的浪潮。
“那……那……小公子,我……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再不走,搞不好连他自己小时候尿湿过几条裤档子都招了出来。
“嗯,晚安。”她朝他一笑,眼底的喜悦难掩,化做婉媚的眸波。
※ ※ ※
“什么?人不见了?”
“今儿个一早就没瞧见小公子了。”小僮面对长老,心虚地报出应浣宁不见踪影的讯息。“倒是在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长老接过一看,果然……这少年当真追随兄长往大理府去了。“现下只希望他们兄弟俩吉人天相,神明能够保佑了……”不禁扼腕浩叹,无限欷歔。
一旁的小僮愧疚地缩了缩颈子,小公子要是真发生什么不幸,那岂不都是他多嘴害的?他也诚心地为他们祝祷:“小公子,你可千万要平安无事呀!”
纵使这样,他依旧逃不过长老如电目光的直直射来。“小角子,你……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小角子心虚地立刻紧闭起眼,不敢接受长老无形的谴责,如果可以,他还想用手指堵住耳孔,来个“不闻不见”。
唉……祸从口出!怨得了别人吗?
※ ※ ※
梅漱寒乍到大理府,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被誉为世外桃源的地方,堂堂一国首邑竟然落魄到如斯境地--倒不是市街景观的残破败坏,而是每个人的神色、从眼瞳流露出来的情绪,令人不忍卒睹呵……染病的脸是蜡黄无彩的绝望,以及对死亡最无可奈何的认命;未染病的则是衣不解带后的憔悴,以及对于瘟病的深深畏惧。
如果人世间真有所谓的炼狱,肯定是失却希望的地方,而眼前的大理,给梅漱寒的感觉就是如此。
“对不起,请问天龙寺怎么走?”他话一出口就发现所有的人都停下原来的动作,将注意力往他身上投来,不过他并不以为意。
“年轻人,你往天龙寺去是要为病患诊治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得病的人。”
“是的。”在路上他就听人说到大理府将染病者全集中在天龙寺的后堂,招请天下医者前往,他想,以此百医齐聚的盛会,“他”应该也会出现吧……
对梅漱寒而言,治病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师父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