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襁袱里夜夜啼哭要折腾人起来喂奶的小秋樱会叫“爸爸”了。
仿佛昨夜才看她瞒珊学步,方一转眼,一个活泼的十四岁女孩便跳到眼前,对我说:“老爸早啊!”
然后可爱的在我颊边印一个早安吻。
而我,也老了十四个年头。
“今天怎么没赖床?”这倒稀奇。秋樱从五岁上幼稚园起到国中,无一日不赖床过。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才不是例,一日之计在于晨,一个人一生当中,总得有一天早起,看看古人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嘛。”
秋樱边丢话,边往厨房跑,我看见她如法炮制的在意侬脸上亲了一下,又跑出来,坐在我旁边。
“是喔,那你今天早起,有什么发现吗?”
“有。”秋樱用力点头。
“哦?”我挑起眉看她,好奇她会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秋樱将土司从烤面包机里取出来,再打开果酱罐子,为自己抹上一层厚厚的草毒果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我发现啊,土司刚烤好的时候最好吃,以前匆匆忙忙带着早餐去上学,到学校都冷掉了。”
“就发现这个?”这似乎是方才咬了那一口土司才想到的吧。秋樱嗜吃甜食,我瞥了眼她那片几乎涂了半公分厚果酱的薄薄土司,牙龈不禁颤了颤。
我也吃甜食,但还没秋樱吃得这样凶。
“嗯。”秋樱嘴里的食物还未完全咽下,声音呢哝模糊。“我还发现,早起以后,窗外的麻雀比较没那么吵。”
“那当然,觉得吵是因为你赖床。还有呢?”
“还有……我发现老爸你有点欠揍。”
我欠揍?这可非得问清楚不可了。“跟你老爸说这种话,谁欠揍啊?”
“好吧好吧,我们都欠揍。”秋樱一副很阿莎力地说。
“为什么?”
“因为你让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张罗啊,妈又不是嫁来我们家做黄脸婆的。”呃……我回头张望了眼尚在厨房里的意侬,开始心虚起来。以往都习以为常的认为厨房是妻子的天地,意侬嫁给我十多年,家事几乎部是她在张罗,我顶多帮忙洗个碗、擦个盘子就觉得很不得了了。我是不是人大男人主义了点?
秋樱说的没错,我是欠接。妻子是要来疼的,瞧瞧我给了意侬什么?
“好吧,你说的对,就让你睡一下。”
“我才不要,撞你是妈的权利。”秋樱话才说完,立刻献媚似的跑进厨房,“妈,我来帮你。”
她帮忙端了一锅粥出来。唉,这小鬼。
粥,是意侬为我俩准备的。
秋樱被西方食品洗胃洗的颇严重,她不太吃米食,意侬没办法,只得替秋樱另外准备面食类的早点。
不过,对于中国茶,她倒挺有心得。
意侬端了盘烫青菜到桌上,在我另一旁的位置坐下。见她要替我盛粥,我连忙接手这项小小的工作。
盛了两碗粥,一碗放在意侬面前,她饶富兴味的揪了我一眼,而后夹了一些青菜放进我碗里。
意侬是何时开始吃早斋我没特别留意,久而久之,跟着意侬一起吃早斋成了习惯。
习惯自何时养成,我已记不得了。
“樱于今天怎么起得特别早?”
瞧,连意侬也这么说,秋樱的晏起可不是我这做老爸的空穴来风。
“以后我都要这么早起。”秋樱手里捧着牛奶,情绪激动的几乎要将杯中的牛奶溅出。
“做不到的事不要随便说出口。”我斜眼看了秋樱一眼。
不是我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漏气,而是自我体悟后,不希望女儿再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