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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晓得大伙的前脚才刚踏出,二姑娘在后头便跟了出来。”

    丫头面有难色地说了一句:“大少爷,二姑娘变得好奇怪哟。”

    宋可迁此刻已无心去计较丫头的抱怨,他心急地想知道湘君的去处。“二姑娘现在人在哪?是在自个儿的房里,还是马廊?”

    丫头嘴一嘛。“当然是在马怀。”都说二姑娘不回房了,这会儿当然还在马顾里,大少爷都没有仔细听她说话。

    好讨厌哟,如果二姑娘三天两头的这么闹得大家人仰马翻,那大家怎么睡嘛曰小丫头在心里直犯嘀咕。她希望大少爷像以前那样对二姑娘狠心一点,把她赶出去,这样对府里的大家都好。

    丫头的口吻里有明显的不耐烦:这让宋可迁心惊。

    到底以前它是怎么冷落湘君的?为什么就连府里的一个小丫头都可以用这种不耐烦的口吻去说个主子引是谁给她们这种妄自尊大的权利?是谁让她们这般瞧不起湘君?

    宋可迁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为他就是那个给予大家瞧不起湘君权利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没有权利去数落这个丫头的大不敬,因为是他起的头,他就是种种问题、种种麻烦的答案。

    宋可迁让这一团乱给纠缠住了,但老天爷像是硬要为难他似的,寸进马凄,湘君新的难题又出现。

    湘君在马顾里引起了大骚动,她不停地跑给想安抚她的众人追,马怀里的马匹及家禽全让这场你追我跑给弄得慌张不已。

    马儿嘶鸣、大小母鸡一起啼,本来看守用的狗儿也因为这一场“兵荒马乱”而狂吠。

    宋可迁看到这样的场面二话不说,伸手把大家搞得鸡飞狗跳的湘君给抓了过来,用臂膀紧紧地箍住湘君。

    湘君撒泼地挣扎,对宋可迁是又吼叉叫,连打带咬。

    宋可迁是习惯了,今天一整天,他与湘君的相处模式已固定成形:他痛的早已不是皮肉之身,而是皮肉之下的心在舍不得。

    到底,他该怎么做,湘君才会恢复正常?

    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最后宋可迁遣走了众人,然后告诉湘君:“如果如想待在这,那么你就待在这吧。”如果马廓才是湘君认可的安全之地,那么他又怎能忍心剥夺湘君唯一的避难所?

    宋可迁放湘君下来,湘君马上缩回离他最远的角落待着,然后用戒慎的眼眸瞪着可迁看。

    那样的眼光,可迁太熟悉了。当初他被遗弃,在经历了大街讨生活不容易与看人脸色过活很卑微后,他也曾有那样的眼神。

    那是一种带着不信任、一种防备的眼神,是防卫自己不让敌人刺伤用的;而今——他已成为湘若要提防、戒慎的那一个敌人了吗?

    宋可迁沉默不语,只是用眼眸锁住湘君的每一个细微动乍;看她像个小动物似地保护自己,看她渐渐因长期对峙而显得疲惫、松了戒心。

    湘君因为堪不住累,眼皮渐渐地沉重,一台,连忙又张开,散乱的眸光瞪着远远的敌人一眼:看敌人还站在远远的一方,它的眼皮又重了,不堪累的身子一偏,又同正:一偏,又回正,如此反覆。

    宋可迁走了过去,让渐渐失去清醒意识的湘君身子偏向他身上,湘君终于不用反覆修正自己的睡姿。

    就这么地,宋可迁在马顾里陪了湘君一夜。而在这之后的每一晚,宋家又必须重复上演找寻二姑娘的戏码:因为每当宋湘君早上清醒,发现自己就睡在敌人身边时,她就会像被老虎发现巢穴的猫儿一样,同着自己所谓的“重要细软”,找寻另一处安全的居所。

    宋可迁后来才明白自己的存在真的带给湘君很大的不安,所以到了最后,他几乎不敢合眼地守着湘君,只要湘君有细微的动作、神智比较清醒,那他就会离开湘君,还她一个安全的僻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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