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微微低下头,借着窗外白雪的映照,面前的黑发年轻人瞳孔黑白分明,当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让人忍不住就连呼吸都不知觉地放慢。心里一松,男人噗地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抬起手揉了揉面色沉重的人的头发——
“用不着摆出这副表情,”男人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其实没这么严重。”
阮向远抬头瞅了他眼,无声地拍开他的手。
“失去的,总还是可以拿回来的。光是这样想的话,总不至于完全绝望,对吧。”鹰眼沉吟了一会儿,推着阮向远往通往三号楼的方向走。
……
当阮向远彻底踏进了他以为本应该属于三号楼的领域,却在踏上本该属于自己的地盘的第一秒发现,鹰眼之前说的话,大概完全不是所谓的“开玩笑”那么简单——如果情况并没有多严重的话,至少他不可能看见二号楼的高层大摇大摆地在曾经属于三号楼的走廊上径自通过。
走在阮向远身边的男人只是轻轻嗤笑一声,然后对此视而不见,但是阮向远自己却做不到。
当他们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在谁都没有预料的情况下黑发年轻人忽然伸出手,拦下了那两个迎面走来的勾肩搭背的二号楼高层——面前的这两名二号楼高层的其中一个他还认识,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阮向远记得这个犯人曾经满脸无奈地替还是狗崽子的他摁过王权者专用电梯。
“恩?”被拦下的第一时间,那个犯人是有些惊讶的,在抬起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黑发年轻人的时候,后者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危险气息让他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但是这个犯人随即很快放松,稍稍站直了背脊,吊起眼角,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地说,“是你啊,小狗。”
阮向远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的犯人,咬着后牙槽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三号楼的通道。”
面前的犯人停顿了三秒,而后忽地一下笑了。
“可是从这里直接走到餐厅会比较近一点——你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嘛,哈——”
“这里是三号楼的通道,”阮向远的语气平淡,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的二号楼高层,“听不懂吗?”
黑发年轻人的强硬态度让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一个温度。毫无预兆地,男人猛地沉下语气,和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些微嘲讽的表情:“小狗,看在你是老大以前情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一下你,有些事情还是视而不见比较好,更何况——”
男人重新迈开步伐,在和阮向远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伸手拍了拍沉默的黑发年轻人的肩,淡淡道:“更何况,这似乎也是你们老大的意思。”
阮向远:“……”
男人大笑着离开,背对着阮向远摆了摆手:“祝二号楼和三号楼友谊长存,长命百岁!”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目送着那两名二号楼高层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赤着脚走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堂而皇之的刺耳声响。在他们的脚下,曾经是三号楼专属的通道,绝翅馆建立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三号楼意外的人从这里走过……
黑发年轻人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脚底,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着人体温度的脚印,几秒后,这些脚印消失,而阮向远却觉得,那一个个的脚印仿佛就像是活生生地从他的脸上踩过,屈辱,不甘心,所有的负面情绪从心脏蜂拥而出,伴随着血液的循环传遍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忽然从后盖住他的眼睛,男人手指上的绷带散发着阵阵止血药粉的气息——
在嗅觉第一时间触碰到这个气息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的心跳猛地一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