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
她听见他说:“请进来避雨。”
骆海棠抬头,又见他的笑。
那是一张清朗的面容,既温文又儒雅。瞬间,她完全丧失了判断能力,只晓得这人慑去了她的魂与魄,她故意随他去任何地方。
于是骆海棠点头,随他进庙里,就连环儿拉都拉不住。
环儿不晓得她家小姐是出了什么岔子,明知道以自个儿大家闺秀的身份是该离任何一个陌生男子越远越好,怎么那位公子爷说不到两句话,小姐便与人进了庙?
环儿面有难色地跟了进去。
庙里有初生的柴火。烘得整间庙热呼呼的,环儿拿着她家小姐的披帛去烘,也藉着披帛的遮掩,她偷偷地打量起那位陌生的爷儿。
那合该是天人才有的相貌呀!
环儿在心里偷偷地惊呼。她才疏学浅,不晓得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跟前这位爷儿的相貌,但她发誓,这位爷儿有撼动人心的容颜,能教人看得痴傻。这下子,她是有点儿明白她家小姐为什么会不避嫌地跟进庙里遮雨了;刚才,若换是她站在前头,与那样相貌的人两相照面,只怕她也是头猛点地跟进庙里来,才不去理会世俗礼教规范着什么呢!
骆海棠一直头低低的,却禁不住直用眼角余光去偷看那男子的一举一动。
她见他顺顺衣袍后,整理起他的行囊;接着,见他挑起他的行囊,朝她走来。
骆海棠的头是更低了。
“姑娘。”她听见他叫她。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笑脸看。
她知道这样的她很不该,但,她的眼像是长了魂似的,无法控制。
她只知道自己扬起嘴角对他浅浅一笑,继而又听见他说:“在下先行告辞。”
告辞!
怎么才相识,他便要告辞了?
骆海棠心慌,眼神跟着乱。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外头雨还很大。”
他答:“在下得赶回家。”他又扬起他那亲切无害的笑对她微微一哂,他从简单的行囊里挑出了干粮与水。“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这里有粗糙的馒头可暂时果腹。”
他手里的东西直直递到她跟前,骆海棠伸出手将它接了过来。这水与干粮有他的温暖,她低着头将它紧紧抱在心窝口,不明白自己是在难过些什么。
环儿了解她家小姐的心事,在那爷儿临出庙堂前,急忙忙的拦住了他。“这位好心的公子,可否方便留下名讳与住处,我家小姐定当择日登门道谢公子今日赠粮之恩。”
“小姑娘言重了,在下只是举手之劳。”
“举手之劳也是恩。”
那男子朗朗笑开来,只是道:“那么就请小姑娘将这份恩化做实际的行动,福报山水村的村民。听说今年一场暴风雨淹没了大半个村落,现下山水村里还有不少的村民是无家可归。”说完,他便推开了木门,走了出去。
他的身子在骆海棠的注视下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突然,骆海棠放下手边的干粮与水,提起裙摆,追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追,而追到了之后,她又要跟他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想再见到他!于是她听见她的声音飘在风雨中,大喊着:“公子请留步。”
他没听见,因为风雨吹散了她的“请留步”。
骆海棠被泥泞的路给绊了一跤,她的身子仆倒在风雨里。她绝望地发现她已看不到他的身影,见不到他的人!
01
两年后——
“海棠,求求你,我真的必须去见他一面。”秦可卿揪住骆海棠的水袖,不停地求她带她出去,让她去见她的意中人一面。“一面,真的,我就只看他一眼就好,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