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二处骨折,已装上钢钉,复健后行动方面应该无碍。有没有伤到脑部还得精密观察才能定论。不过她肚子里的小孩经猛力撞击已经流掉了,我想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南彻忻点点头,终于喘口气。
点滴插在她的手臂上,她垂下眼睫,看起来似乎沉睡着。他安安静静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看她裹着那厚厚绷带的右腿和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容,胸口紧纠着,一直不住地泛疼。
他轻轻握住她垂在病床边的小手,小手冰冰冷冷,他只想给她一点温暖,却发现自己徒劳无功。
杜京雨缓缓抽走她的手,吐出的话声量小得像是在自言自语,每个字却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铿锵地传来回音——
“我只是想带孩子看看他的爸爸长什么模样,现在已经没必要了,你可以走了。”她的语气平平淡淡,没有夹带丝毫的情绪,却像从地狱般传来的声音。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怎么知道?”脑中的画面如恶梦盘旋。
他抱着血淋淋的她一路狂奔,她虚弱而痛苦的声音在他身边回荡:阿忻,快救救我们的孩子,他……他要走了……叫他不要走……
“对不起!”他从内心深处喊出一句话。
她静静地看向窗外,从未把眼光放在南彻忻的身上。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再跟我说半句话?你打我骂我也行,就是不要把痛苦闷在心里;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他很心疼,看她这个模样他根本就无计可施,但是所幸上天没让他失去她,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也不会再伤害她了。
他的眸子盛满了悲伤,她却闭上心眼不瞧他,她这次已决定关起心扉,不论他在外头如何想尽办法,她也不再原谅他。
“我累了,请出去。”她闭上眼睛,像变了个人般的异常冷冽。
“你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人就在外头,随时可以找到我。”他很有耐心地轻道。
她没回应,也没睁开眼,所以她看不到南彻忻对她专属的温柔眸光,但现在的她也许并不稀罕,她的心正被隆冬厚雪覆盖着,再也听不到南彻忻对她的抱歉,也看不到他对她付出的一切了。
000
“先生,杜小姐怎样都不人食,恢复的情况差透了,你去劝她一下嘛!”哇!果然就跟她们形容的一样是真的很帅,因为帅,大家才更为他打抱不平。护士小姐微嗔地盯着南彻忻上下猛瞧。
他疲倦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虑,推开碍眼的障碍物,他走进病房。
果然一口也没动到,这样身体怎么好得起来呢?他端着医院里指定的特别饭菜走向背对着他的杜京雨。
她坐在轮椅上,依然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就跟医院里即将面临死亡的病人一样,带着深深的阴沉气息。
秋天的树木落叶已经凋零,风轻轻地拂过她苍白削瘦的面颊,吹动她及肩的秀发,没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吃一点东西好吗?你这样老依靠点滴,没办法补充营养的,要不我喂你?”他弯低腰,刻意压低的嗓音温暖舒适。
她仿若听不到任何声音似的,目光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
这几天她都是这种拒人于千里的态度,不看也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看她一天比一天憔悴,就像折磨着他自己一样。
他温柔的声音就像一阵和煦的春风吹入她冷若寒冬的心房,就算她再怎么闭紧心门,他却总是寻着细缝,一点一滴渗人。
她知道他正极力想弥补她,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自从她听到他那句忘了他,她就已经打算彻底忘记他;自从他们的小孩没了的时候,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