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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的一场细雨渐浙沥沥地一直飘到清晨,才渐渐停歇。夜里雨点滴答的落地声,听来倒也别有一番情趣。天未光,微微尚有些清冷,梁山伯披上外袍卷起竹帘观雨。窗外长长的竹枝,竹梢比屋脊还高;园内的青瓦灰砖,经过雨水的洗礼后,掩映在松竹之间,更显得朴素典雅,落落大方。

    自祝英台离馆,不觉已过了数月,但他却一直没有什么心思温书。回想起三年来与祝英台同窗共砚,是那般的逍遥自在。如今却只剩下他一人,形单影只,做什么都是两样的感触。这别后

    的境况,竟是如此的凄凉。有心去找其它的学子们聊聊,才惊然发觉除了祝英台外其它的同窗他竟全都不熟,有时走了个对面,却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随手翻了翻书案上的书,却在无意间碰到一块陶器板。那陶器板是压书用的,长宽均约有六七寸,板上画丁一双五彩大蝴蝶。梁山伯心里一动,连忙拿起来看了一看,不错,正是祝英台平日里用来压书的那个。梁山伯苦笑一声,想是走时太过匆忙,所以遗忘在这里了,却不想反倒成全他了,正好可以做个念心儿。想到这里,突然忆起长亭分别时,祝英台约他下聘时留的那个字谜,他还尚未解开。于是坐在书案边,拿起纸笔,不停地在纸上写着:一七,二八,三六,四九。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  “一七如七,二八一十六,三六一十八,四九得三十六……”口里念着手里写着,算来算去,却总不像个数日。

    “唉!祝贤弟说回来一想,就明白了,我看倒不像是这样容易的吧?”

    又思索了良久,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弃笔长叹。抬眼看见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索性连四九也不叫,独自出门去散散心。

    雨后的空气异常清新,虽然略微有些寒意,但更多的却是那股教人畅快的清爽。梁山伯出了书馆沿着甬路随意地缓缓前行,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钱塘湖边。忆起当日与祝英台一起六月六日送春归,泛舟湖上的情景,不禁暗自伤感。他虽也是一介书生,却从无文人那种悲春伤秋的风雅之性,但自从祝英台离开后,他竟一直郁郁寡欢,总觉得似乎是失去了什么。

    “梁兄……还望早日请媒下聘,免得小弟昼夜悬望。”恍惚间,祝英台临别时的话又再耳边想起。

    “一七,二八,三六,四九,”梁山伯站在湖边,摇头苦笑不已,  “贤弟,你这个‘一七,二八,三六,四九’的字谜可把愚兄给难住了。。。

    “是什么事情把梁相公给难住了?”

    梁山伯正自言自语时,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女子的声音。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中年妇人正站在树下笑吟吟地望着他。虽是布衣荆钗,却也自有一股风韵,竟是师母何氏。

    梁山伯不禁又是一愣,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上前几步施了一礼,“师母。”

    何氏点头,  “梁相公好用功呀,大清早就独自一人在这里吟诗作对。”

    “哪里,弟子是见雨后景色不错,就出来走走,却不想竟在这里遇见师母。”

    “我也是凑巧路过罢了,”何氏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山伯,又道:“我也正好有事要找你,既然遇上了,那就现在说也好。”

    “师母有事,只管吩咐就是。”梁山伯虽刁;知道是什么事,却也不敢怠慢.神色间更加恭敬。

    “也没什么,”何氏边说边缓缓前行,  “你读书用功,我是知道的。但,一读书一用功,连起居饮食都大意了,你这份忠厚,就有些太过了。”

    梁山伯跟在后面,只得唯唯称是。

    “和你同砚的祝英台已经走了,”何氏停下脚步,锐利地看他,“依你看,她究意是男子,还是女子?”

    梁山伯怔道:“自然是个男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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