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泪终究还是无法克制地滑落。
“请你别再问了,别留一丝希望给我,别让我以为你会来寻我,就让我彻底死了心,心里不再存有奢想,或许……或许我不会痛苦太久……”
她的泪、她的话,揪痛了牧初扬的心,他想将她狠狠地、紧紧地搂进怀中,她却已转过身去,掩面奔出了袭香阁。
他骤然抬起的手臂仿佛想抓住什么,但紧握成拳的手,却只抓到了一掌的空虚,什么也留不住。
“谷姑娘,请留步。”袭香阁外的守卫,尽责地拦下了谷向晚。
“让她走!让她走——”牧初扬听见自己发出类似负伤野兽的吼叫声。
环顾少了伊人身影的袭香阁,他像是突然从一场迷离短暂的梦中惊醒,床榻上还残存着两人相拥而眠的最后一丝余温,他却像是什么也不曾拥有过……
为了权势、为了破雷山庄,失去了这世上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子,值得吗?值得吗……
☆ ☆ ☆
深浓的夜色渐渐淡去,白蒙蒙的天光驱散了夜的漆黑,熹微的晨光再次映入袭香阁内,洒落在牧初扬那张比以往更显冷峻的面孔上。
自从昨日清晨谷向晚走出这个房间起,牧初扬就一直待在袭香阁里,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她才离开一天,他却觉得上一次的拥抱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但是……如果事情重来一遍,他会做出其他决定,选择她而不娶傅婉儿吗?
肩负着破雷山庄声威荣辱的他,会为了一个女人,宁可承担背信毁约的罪名、宁可与傅天萧这个北方霸主为敌吗?
这答案,就连他现在都仍无法肯定……
“让开!我要见少主!”袭香阁外,突然传来了杜京芸的叫嚷声。
“少主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去打扰。”门外的守卫尽责地阻挡。
“你们别拦住我,我有事情要禀报。”
“不行,没有少主的命令,谁都不能进去。”
听着外头不断传来的争执吵嚷,牧初扬的眉心拧了起来。
从昨天起,杜京芸就不只一次的到袭香阁外,嚷着要见他,没想到今天天才刚亮,她又跑来这里吵闹,她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主子?竟然连他的命令都不听了?
他沉着脸,大步走出袭香阁。
“究竟有什么事,非要急着见我不可?”他瞪着杜京芸,阴郁的心情使得他的面孔更显严酷。
杜京芸一察觉他的神色不悦,赶紧解释道:“少主,是真的发生了大事,我才急着要见你的。”
“到底是什么大事?”他不耐地问。
“是傅姑娘!她从前天夜里开始,言行举止就突然变得很奇怪。”
“前天夜里?怎么个奇怪法?”
“傅姑娘像是突然忘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破雷山庄里,还一直质问我们为什么把她抓来这里?还有,她好像完全忘了和少主之间的婚事。”
“有这等事?”牧初扬诧异地挑起浓眉。
“千真万确!任凭我怎么解释,傅姑娘都不相信,她还一直嚷着要离开破雷山庄。”
“那她现在人呢?”
“我们当然是将她拦了下来,但她却生气地指责我们将她软禁起来,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来禀报少主。但他们却不让我进来找你,也不肯替我通报一声。”杜京芸瞪着一旁那两个不知变通的守卫。
“不怪他们,是我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的。”牧初扬的浓眉紧蹙,心里充满了疑惑。
如果杜京芸所说属实,傅婉儿为什么会突然像得了失忆症一样?这件事情看来似乎另有蹊跷。
当他正想前去探看傅婉儿的状况时,就见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