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啸天怀疑自己听错了。
古云娘则惊喘地以手掩口,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姑娘好生大胆,竟当面向男人求婚!
「阿弥陀佛,女施主别说笑了。」亏他一整个下午因她的一番话而心神不宁,没想到所谓的红鸾星动竟是她自个儿向他求亲,不知自己哪儿冒犯她了,竟被她如此捉弄。
「我很正经啊!」月芽儿噘嘴抗议,甚至不避嫌地握住他大掌,很认真地点头。「我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再次被吃嫩豆腐,悟心急得直冒汗。「女施主……你、你快放手啊,在下虔心修佛,不得犯色戒……」
咦?一向心境平和、宝相庄严的儿子怎一遇上这名小姑娘就全走了样?不但脸色涨红,说话还结结巴巴,全然无平日正经沉稳的模样。
夫妇俩惊奇地互视一眼,决定静观其变,搞不好小姑娘真能扭转儿子想当和尚的念头。
「都不当和尚了,还犯什么色戒!」说什么也不放,甚至还扣得更紧。
「悟心永远是佛门弟子。」这位女施主手劲真强,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注定是我未来的相公,不会是秃驴!」月芽儿非常坚持。爹爹曾说过,怎么拐也要拐到他当不了和尚。「除非你不想治你娘的病!」
事关爱妻,南啸天可紧张了。「小姑娘,你不能要些其他东西吗?不管名利、权势,金银珠宝……」
「我只要他!」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阿弥陀佛,悟心一心向佛。」再次重申自己立场。
好!他要论佛是不?那她就好好与他论上一论。
「悟心,修佛所谓何来?」月芽儿义正辞严质问。
「感化世人,普渡众生。」想也不想,反射性回答。
「救人一命又如何?」
「此乃大功德,胜造七级浮屠。」
「好!你想修佛渡世,可你娘亲为你伤心难过,病痛再起,你连她都渡化不了,有何资格渡化世人?」
「我……」他不禁窒言。
月芽儿气势更炽,再接再厉诘问:「既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娘亲身上带疾,你有能力却不愿救她,根本违背佛祖训示!」
「阿弥陀佛,有能力救人的是施主你。」
「没错!但我有条件。」月芽儿嘿嘿得意地笑:「我将决定权交给你,如今你才是那个关键。」
啊?悟心真是傻眼了,哪有人这么赖皮!
* * *
叩、叩、叩、叩…………
清晰、规律的木鱼声回荡在庄严肃穆的佛堂内,年轻男人两眼合闭,心无旁骛地祷文诵经,金黄日光迤逦而入,映得他自有股浑然天成的庄严佛性。
蓦地,清脆悦耳的咭咭娇笑毫无预警闯入,破坏了原本的肃静祥和。
「颢哥哥,敲那死木鱼有啥乐趣?倒不如陪芽儿玩儿去吧!」月芽儿一副天真无邪,骗起人来不偿命的憨美神态。
悟心……喔,不!应该叫南宸颢,早课才念一半,哪有心思理会她,迳自念诵经文,而且有越念越大声的趋势,好似恨不得盖过她恼人的喧闹声。
哎呀!这颢哥哥怎这般小心眼?自十日前,她出那道两难的选择题给他後,他便一直是这副怪里怪气的模样。
当日他被驳得无话可回,却又说什么也不愿当她相公,僵持良久,她也急了,最後终於退让一步,要求他先充当她半年的未婚夫,半年後倘若其志不改,还是执意出家当和尚,那她不得有怨言,当然,在这段期间内,她也会将古云娘的病给治好。
对这提议,南啸天夫妇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既可治病又有机会扭转儿子出家的念头,哪有不答应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