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冷……
她真的好冷……
身体上的疼痛好像麻木了,使得她拖着被打得红肿的脚,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
「滚!你不是要跟那个男人私奔吗?你不是跟你爸一样不要我了吗?那你为什麽还要回来?」
她的母亲将回来的她拖到玄关,面目狰狞得彷佛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此咒骂着她,如此痛打着她。
「我不想要再看到你的脸!滚!反正我本来就不需要你!有了你,人家反而嫌我带了个拖油瓶,你不如滚远一点好了!」
没有人……需要她了吗?
她穿着肮脏的衣服、满是鲜血的裤子,拖着一双被打肿的脚,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该坐下来休息了。
她坐在别人的店门口,不一会儿便被人拿着扫把赶走,所以她又走了不知多久的路,才在路灯下的一个长椅上坐下。
她仰望着天空,灰蒙蒙的,冰冷的雨滴毫不留情地降在她身上,淋湿了她的身体,也淋湿了她的心。
对了,她没有地方可以去了,那麽……她还有未来吗?
她歪着头,想了又想,轻嗤了一声,笑了起来。
未来……不要说是未来了,连她现在活不活得下去都不知道了,更遑论是遥远的未来呢?
母亲赶她出家门,她并不意外,因为父亲去世了之後,母亲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但是她却拖累着她……
好不容易,母亲终於找到了一个男人愿意娶她,而女儿又离家出走,有什麽时机比这个时候更适合出嫁呢?
没有拖油瓶,只有崭新的未来,她不怪母亲,真的……
至於那一个说要带她脱离暴力阴影的男人,她也不怪他了。
因为是她笨、是她蠢,能怪得了谁?
嗤……只有她这个笨蛋才会相信,只要离开了家之後,真的会有全新的未来在等着她。
如今有家归不得,没有了栖身之所,她才学会不再幻想,也实在是太迟了一点……
「哈哈哈……哈哈哈……」她不禁笑了起来,嘲笑她自己。
好痛呀!
明明心都死了,为什麽胸腔还是泛着疼痛?
「哈哈……哈哈哈……」
如果有人能够告诉她答案就好了……
「你疯了吗?」一个高大又俊美的男人突然撑伞站在她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问道。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有着一双她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哈哈哈……我……我不知道我疯了没……」她笑着回答。因为如果她疯了,那麽她会承认自己疯了吗?
嗤,真是好笑的问题,好好笑……好好笑,……
「你的脚怎麽了?怎麽肿成这样?」他蹲下来,盯着她肿得不像样的脚,皱着眉问道。
「哈哈……哈哈哈……大概被打断了吧?」
她又不是医生,嗤,他是白痴吗?
然後他瞪着她半晌,才终於再度开口,「会痛的话就是会痛,为什麽要假装自己不会痛?」
「会痛?」
她有……很痛吗?
为什麽被他这麽一说,她的眼眶就开始剌红了起来,和着雨水,有什麽热热的东西也跟着流下来了……
原来,她的眼泪还没流乾呀!
「叶沾衣!叶沾衣!」
是谁在吵她睡觉……
是纪炽澄吗?
「叶沾衣!」
不,他没麽粗鲁……那麽他是谁呢?
为什麽声音听起来那麽熟悉,可是却想不起他是谁……
她好不容易撑起一只眼皮,蒙胧中,只瞧见一双担心的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