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一名妙龄女子,身穿绛红袍,手持长鞭,驾驭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狂奔纵驰,一似无人。骏马发足,四蹄生风,马车仿佛要凌空腾去。驾车女子全心赶路,未料在岔路口,迎面陡然出现另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眼见就要撞在一起,另一辆马车的车夫,急呼出声,死命勒拉住受惊的马匹。
红衣女子,则是再扬一鞭,企图飞冲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两辆马车险险错了开来。史绛霄稍稍喘上一口气,正要控驭住受惊的马匹时,却听得“啪”地一声,车轮因为受不住这样剧烈的颠摇,竟偏折了,随即车身一倾,车上原本捆系好的酒瓮,一只只咚地滚了出去。
“酒!”史绛霄失声一喊,顾不得马匹奔走之势,纵身跃出。
深赭色的酒瓮,弹滚到官道外,在软绿的草地上,一圈圈地滚着。放眼望去,近十只的酒瓮,若不抢救下来,就要撞树碎裂了。
即使史绛霄身手再快也有漏失,就在她眉头揪紧的时候从另一辆马车中闪出一道白影。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身形翻飞,探手一卷、一扶,便立起一只只的酒瓮,他的身影委实过于好看,她的目光有一瞬让他勾牵去。
就在这时,另一只酒瓮,从她眼角扫过。史绛霄搁好手边酒瓮,随即纵掠出去。哪知道那男子与她同样注意到那只酒瓮,飞身旋到酒瓮旁边,两人同时出手,挡住那瓮酒。男子的手一碰到她软腻的指尖时,立刻抽手,酒瓮偏失重心,“砰”地撞在树上,散成好几片,浓醇的酒香霎时在微潮的春日中泛开。
见酒瓮破了,荆英脸上隐了股窘然,心下觉得方才若是不松手,也不会如此。
“啊!”史绛霄看着地上破掉的酒瓮,又觑了一眼他的神色,旋即朗声一笑。“当真是三个和尚没水喝,我以为你会扶住,你以为我会挡下,却让它成了唯一破掉的酒瓮。”说着,将长鞭收在腰际。
荆英作揖。“失礼了。”谦逊的态度,不显卑下。
见他一身白衣,身形顺长而不让人觉得单薄,胸怀昂挺而不过于纠结;俊秀的面容,虽是斯文,却绝不温懦;好看的剑眉,英挺而不霸气。整个人望上去,卓绝出尘,但在不可押慢之中,却又不曾透出孤僻冷傲。总之,这人一切都是无懈可击而完美的。若不是亲眼见到,很难让人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男子存在。
见他作揖,她笑道:“我还没给大侠称谢,您却跟我先行施礼,岂不是折煞我了。我手边还有多的一瓮酒,大侠若是不弃,就收下吧。”
“谢谢。”红衣女子容色艳丽,乃是倾国之姿,正常男子见了她,恐怕连呼息都要让她勾夺,不过荆英不曾多看她一眼,仅是有礼地说道:“在下滴酒不沾,若是拿了,恐怕辜负了姑娘的好意。”
“你不喝酒?!”女子略感惊诧,再度审量着他,而后释出一声笑。“可惜了。难怪了。”
她脱口而出的那句“难怪了”,勾得荆英的目光挪移上去。之前,他未将她的朱颜绝色放在心上,可是当她说那句话时,他却忍不住要寻,寻她的神色。他望着,对上一双桀骜不驯、清澄潋滟的眼眸。
那句难怪了,是什么意思?他想问,却见她眼底流荡出笑意。她在笑什么?只一枚眼神的探问来回,眼前这红衣女子竟已勾牵起他素来不动的心绪。
“荆哥哥。”一个衣着鹅黄的女子从车上走下。她探口询问,拉回了荆英飘远的神思。
“芙妹。”荆英回望着云芙,轻轻一笑,声音温柔而好听。
“怎么了?”云芙再问。比起红衣女子的艳丽,她的美貌多了分素静温雅。
史绛霄主动回答。“两车相撞,惊了姑娘,甚感不安。还请两位看看车马是否无恙?若有损失,我自当赔偿。”
云芙望了荆英一眼,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