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暖花开时节,绿柳镇里尽是一片欣欣向荣。
镇中有名的绒裤子弟马步修,也趁着这一片美景,出外赏游,后头还跟了四个狗仗人势的奴才,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晃荡着,那阵仗宛如皇帝老爷出巡似的,好不神气。
众人一见他出现,莫不闪的闪、躲的躲,深怕挡了他的道,要惹上麻烦。
仗着众人怕招惹他的心理,马步修的气焰越形嚣张,俨然成了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丝毫不把谁放在眼里,就连他当县太爷的爹,也拿他无可奈何。
「柳姑娘,我来买字画哪!」
照例的,马步修又晃到了一处字画摊上,望着端坐摊前的绝色女子,露出一副馋相。
「马公子,您想买甚幺字画啊?」
一名儒风清逸的老者,突然挡在女子身前,阻隔了他的视线。
一看到老人,马步修的眉头立刻皱丫起来。
「马奋、马辟,招待柳大叔到茶楼喝个茶!」
「是,少爷!」两名小喽罗兴奋的拉着老者,就往大街另一头而去。
原本还冷静端坐在字画摊前的飘逸女子,立刻站了起来。
「爹爹!你们——」
摊前的少女看着被左右架走的爹爹,又看看一旁摇扇窃笑的马步修,不禁又急又气。
马步修眼见支走了碍事的老头,立刻又挂起一副无赖的嘴脸。
「柳姑娘莫心急,我只是见柳大叔年岁已大,不忍他在这风吹日晒,特地差人送他去喝杯茶水、喘口气,动不了他一根汗毛的。」
「哼!」柳千絮冷哼一声,重新坐回摊前,不愿搭理他。
常言道:越摘不到的果子越甜。马步修越吃闭门羹,就越想一亲这镇上远近驰名的才女芳泽。
「不知柳姑娘有甚幺合适的字画,能挂花我府里的墙上?」马步修不知耻的贴近娇颜,涎着脸问道。
既是才女,唯一接近她的办法就是攀风附雅,即使他只是个勉强识得几个大字的粗人。
柳千絮仍听若未闻的径自提笔行文,凛然的姿态,任谁见了都要敬畏几分,偏偏这不识相的无赖,却硬是不知收敛。
「今儿个买些甚幺好呢?矣!我就看中你手里的这幅。」马步修粗鲁的一把抓起柳千絮刚落款的一幅字画。「瞧瞧这诗,高参肠芳,阁差断心——写得多好!」
肚子里分明没有几滴墨水的马步修,拿起字画夸张的赞叹道。
「少爷咏得真棒!」
「是啊、是啊——简直是堪比唐寅再世啊!」
一旁的左右跟班,立刻谄媚的拍起「马」屁。
被两只马屁精这幺一吹捧,马步修当下更为神气起来。柳千絮不着痕迹的从马步修手里取回字画,边吟咏起来: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
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归,
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总算弄清马步修方才吟的怪诗是何而来,一旁几名小贩,莫不掩嘴窃笑起来。
「少爷,怎幺柳姑娘跟您咏得不一样啊?」
一旁的奴才不知主子把一首诗的横竖给念反了,还傻不隆冬的问道。
「住嘴!」
当众出了大丑的马步修,恼羞成怒的踹开两只马屁精,一张脸涨得通红。
实在下不了台,他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大锭亮晃晃的元宝,倨傲的丢到她桌前。
「二十两银子买你一幅字画,该绰绰有余了吧?」
「抱歉得很,我的字画只卖慧眼人。」柳千絮看也不看那锭大元宝。
这镇里头的人都知道,柳才女虽然看似温文娴静,性子却是刚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