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她消失的身影,卫翌抚著隐隐作痛的唇——这女人真是一点也不留情。
不过——有意思!他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
一个独行的女子,缓缓走向街尾的停车场,大雨方歇的街头满地湿泞,她小心地越过布满微暗街头的积水,不时往後紧张张望。
凌琳老是觉得背後有一双窥探的眼睛,如影随形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都怪艾伦,好端端的硬是要找她出来跳舞——她忍不住犯起嘀咕。
她加快了脚步,眼看停车场大楼就在前头,她从名牌皮包里掏出车钥匙,突然间她发现,街上不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谁——是谁在那里?」她遽然回头,声音紧绷的大喊道。
「凌琳,好久不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现身。
一看清眼前那张曾是亲密爱人,如今却显得如此遥远而可惧的脸孔,凌琳手上的钥匙遽然掉落在地,双脚也几乎软得撑下住自己。
「翌……你……你怎么来……来了……」凌琳的声音已经略带哭腔。
从他无罪获释的那一天起,凌琳就一直害怕这天的到来。
她了解卫翌,他是那种有仇必报、绝下心软的男人。
「好不容易被释放,总要来看看老朋友!」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眸底的森冷却令她不寒而栗。
眼前的卫翌跟以前不一样了!
说不出是哪里改变,只是他深沉的眼神、宛如黑暗般阴魅的气息,简直像个撒旦似的。
「翌,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她宛如一只惊弓之鸟,浑身抖得不成样。
「我该原谅你什么?」卫翌一脸莫测高深的挑起眉,佯装不解。
他越是平静,凌琳就越是害怕恐惧,好像他随时会张开黑色的羽翼,把她卷入地狱似的。
「我知道我该死……求你放过我—」
突然间,她整个人跪在地上,万分恐惧的向他磕起头来。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太过寂寞,被那个男人一时迷惑,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你偷人?」他佞笑著轻吐出话来。
抬起头怔怔看著他莫测高深的笑脸,凌琳浑身抖得更加剧烈。
「求你原谅我!我……我不是故意要在法庭上那么说的……要不是……要不是害怕你会报复,我也不会诬……诬陷你……」凌琳结巴得几乎语不成声。
他慢慢走向她,蹲到她身边。
「原谅你?」他挑起她的发丝凑到鼻端嗅著。「你有什么资格祈求原谅?你把我的一生全毁了,成了个一无所有的杀人犯,你说?我该怎么原谅你?」
凌琳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急急说道:
「翌……看在以前我们曾好过的分上,饶了我这一次——」
「要我饶了你?」卫翌挑眉一笑。「可以!那你还愿意履行婚约,嫁给我这已染上污点的杀人犯?」
「可……可是……你不是已经跟一个女律师结婚了?」凌琳眨著泪眼看他。
「无所谓!我可以为了你,马上和江子悠离婚。」他满不在乎的挑了下眉。
「这……」一想到亲朋好友的指指点点、左右邻居异样的眼光,凌琳迟疑了。
「人毕竟都是自私的,是不?」像是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卫翌从容一笑。「就像我,始终记著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种种,怎么原谅得了你?」
他缓缓一笑,以温柔得令人起寒颤的语气吐出一句。
「慢慢等著吧!很快的,我会让你也尝尝,在牢里关上四十五天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