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吧!”
小狗子正想再劝几句,可一瞧见那悲痛的神色,再
瞧瞧那昏迷不醒的鱼网瑚,不觉脱口而出:
“少爷,我小狗子向来对你忠心得很,倘若当时来
得及,我定二话不说,先替你挡那三刀,可我就想不通
鱼姑娘为何甘愿替你挡三刀?平日你待她也不是挺好
的,莫非……”小狗子灵光一现,差点咬到舌头。
“莫非什么?”这也是他挺纳闷的一点。她为何会奋
不顾身的相救?倘若是他,是万万不可能为她挨那三
刀,但她却义无反顾地护住他……
“鱼小姐爱上你了啦!”小狗子大叫道:“定是她爱
上了你,才会为你而死!少爷,你就算不处处留情,可
瞧你的长相、你的才情,哪家姑娘不醉心于你?再说,
一开始,你便是鱼姑娘的未婚夫,女人家都挺重视名节
的,所谓烈女不嫁二夫,虽只是订下亲事,可也算是她
的丈夫,自然由倾慕生情生爱,最后甘愿为你而死。”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这鱼翩翩虽是长安县的瘟神,是长安城惧怕的人
物,他小狗子一向也畏她如蛇蝎,但今儿个获知她为爱
而死,说什么也让他鞠一把同情之泪,尤其这份爱情铁
定是悲剧,不是吗?试问,长安县的瘟神有哪家公子敢
招惹的,更别谈少爷可能会瞧上她了。
这小狗子正沉浸在自个儿的幻想中,一时之间也没
注意到那楚天刚震撼的表情。‘
她爱他!
她……真的爱他吗?
他的心狂野跳动,忽觉口干舌燥起来。
难怪她愿为他挨这三刀之苦,难怪每回她好心好意
劝他习些武技,以便防身。这,皆是因她爱他之故喽?
而他竟为保命娶她!他还是人么?
但,她怎会爱上他?每回遇她,总是有失公道地待
她,没给她一回好脸色,而她竟会爱上他?
“莫非她对我一见钟情?”他喃喃地摸了摸自个儿俊
俏的脸庞,顿然大悟:“难怪那一夜她跳墙来见,不慎
让爹撞见,她不但不为自个儿的清白辩解,还为了嫁我
而‘再造事实’,原来是爱惨了我……”真可谓用心良
苦啊。
而他呢?还在那里想尽办法摆脱这瘟神,他还是人
么?
黑漆的眼眸凝视她好半响,忽地心动起来。
说来真是古怪,自从他发觉她爱他之后,竟开始觉得这丫头还真美呢;微卷浓密的睫毛躺在白哲的俏脸蛋上,小巧的鼻、桃红的嘴,是怎么瞧也很合他的胀,就连那头没整理时就自动变为鸟窝头的秀发也是愈看愈可爱。没错,这丫头的确不似那细致娇弱的搪瓷美人,可她豪爽的举止、率直的谈吐在大唐风气下也别有一番风味,好似那未经切割研磨的宝石——
一时看痴了她,直到小狗子在旁叫唤一声,他才摹然惊醒,发觉自个儿的右手正抚着她的脸蛋,’忙收了回来。
“少爷,你右手的蝴蝶胎记好生奇怪,怎地原先是灰色的,现下却成了红色的?”小狗子忍不住好奇心。
自从她的血染上他的胎记,事后小狗子虽端来水盆为这楚天刚清洗,四周斑斑血迹都洗掉了,唯独那艳红色的蝴蝶胎记像是刺了青,怎么洗也洗不掉——
“翩翩蝴蝶……”他喃喃自语。她爱蝴蝶,所以衫子上爱绣蝶儿,而他手背上的蝴蝶胎记——莫非他们真的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