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莫公子又不见了,咱们怎么找都找不着他。”
“又迷路了吗?”
好个理由。就算不见了,又怎么样?余沧元瞧一眼凤鸣祥。就算那姓莫的跑遍了整个庄园又如何?鸣祥在他这里,何况那姓莫的也做不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来。
余沧元见婢女有些好奇地想偷瞧书房内,他让语气流露出不悦,道:
“下去工作,莫公子要迷路就让他去迷吧。”他轻轻关上门,将莲子汤放在屏榻旁的小茶凡上,便走回书桌后。
正要开始打起算盘上的珠子,屏榻上合眼的凤鸣祥突然问道:
“我是不是真的很像男人?”
他知她根本无法入睡,对她突来之语,头也不抬地答道:
“你本来就是个女人。”
“哎,我是说,我女扮男装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认不出来?”好几次用龙不祥之名跟他出去谈生意,她在旁观看,也未曾有人认出过她是女儿身来。
“你是个女人,怎么扮都还是个女人。”
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换句话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永远都是那个义爹误以为的男孩脸。
余沧元抬起脸,用眼神要她将莲子汤喝下后,问道:
“你要留他多久?”有些讥诮:“沈夫人对他一点意思也没有,我看到头来,等姓莫的走时,咱们庄里的丫鬟都要收拾包袱跟着他跑了。”
凤鸣祥轻笑:“沧元,你说得太离谱了。这种事除了缘分之外,总要日久生情嘛。”
“日久生情?”余沧元微哼一声!“他的情还生得不少,一、二、三、四、五,我可都数不清了,只要是瞧过他笑的丫头全蒙了心眼。”
凤鸣祥的轻笑变干笑,实在没有办法替莫不飞说话,只得拿起莲子汤一口一口地喝下。
谁教莫不飞的桃花极多,多也就算了,偏偏他让桃花乱乱飞,短短的几天内,就像是桃花过境般,连她都吃惊不已他的魅力。
老实说第一眼乍看莫不飞,说不会心跳那是骗人的。是人,都会喜欢欣赏美之物,他长得清俊又可爱,在外表上已是占尽优势,而在他的面相里有诸多桃花连,不必主动去招惹人,自然有人来惹他,这种男人,是麻烦了点。
她都有一点点为他的外貌而动心,怎么绣娘能天天面对桃花脸而不曾动情过?
“我知道她天天送补品过去啊。”她喃喃自语,余沧元闻言又从账本里抬脸瞧着她。“怎会没有任何感觉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让绣娘看上两眼的男人,要是错过,怕要抱憾终生了。”
绣娘是个傻气人,夫婿都死了十年,她却不曾放下心看别的男人一眼,只知守着一个小儿子。
她注意到余沧元莫测高深地凝望着她,她轻叫一声,笑道:
“哎呀,什么时候我又开始学起他自言自语来了?”
“他是个毒瘤。”余沧元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男人只能靠外貌骗人,你虽聪明,但毕竟涉世未深,小心收好你的心。”
说得好像她会喜欢莫不飞似的。她微笑:“你放心吧,我跟你一样,早就死了心。”她站起身来,明明累得很想睡,偏又难以入眠。“绣娘她夫婿的忌日快到了,一个妇道人家出门买纸钱金泊总是不妥,我跟她说好了,过几天我陪她一块去。”
“过几天?”他沉吟一下,忆起几天后有生意要谈。
“才出门半天,不打紧的,不需要你时时陪着。”她温笑道:“我在外头叫龙不祥,是个跟人说女扮男装也没人信的假男人,没要紧的。”
是没要紧,他让鸣祥跟着他出去过几回,的确没有人质疑她就是凤鸣祥。
他沉默了下,道:“你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