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祥,抱。
好,你别乱动,别乱动……
“大夫您这样……是要负责的哟。”
“别胡说。现在她是病人,当大夫的,就该尽其所能地救人。何况,我这么老了……”
“老?对呀,大夫,您到底有多大的岁数?咱们主子说您也有八十好几了吧?真的吗?那这小姑娘不是亏大本了?”
“嘘,小声点,她还在睡。对了,我托你们的事……”
“您吩咐的事,已经差人去办了,碧玉山庄也捎来讯息,要我转告您,已经有人混进去了。那儿正有丧事在办,要混很容易的,而且他们也将各地名医都请回庄了,保证把您的事办得妥妥当当的,要您别忘了等事一解决,一定一定要去做客。咱们家主子有点不高兴呢,这种小事让咱们去办就好了,何必还要麻烦别人?”
“你们都是姑娘家,多有不便之处。何况你们家主子肯收容,对我已是极大的恩惠了。”
“是大夫客气了。您对咱们恩重如山,这只是小事……”
“小荷,麻烦你去煮一些稀粥,好吗?”温和的声音终于打断她的长舌。“她躺了几天,也该要醒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门开门关的声音。她慢慢地张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屋内陌生的梁木,她缓缓转头,瞧见这是一间她没有来过的木屋。小小的,不大,木门虽关着,但窗是开的,从里头可以看到外面的绿意。
她的视线溜回来,停在桌前那个背对着她的白衣男子。他像在捣药,高高瘦瘦的身背披着他乌黑亮滑的头发。
他是谁啊?
她心里的问题仿佛从她的嘴里问出来一样,男子转过身,柔声讶道:
“寿儿,你醒来了?”随即露出迷人的笑,走近床来。“算算时间,你真的该醒了。”
她楞楞地望着他过于美丽的脸孔。他绽笑时,眼眸是弯的,像是会发光的黑石。
他温吞地坐在床沿,摊开备好的长布,将捣好的药草均匀地摊在长布上。
“你不认得我了吗?”
他温温的、慢慢的调子像是春天的风,徐徐吹来,很舒服。
他以为她是过于震惊,也知她认不出自己来,便笑道:
“你受了点风寒,鼻子可要暂时休息,没法帮你认人了。”他的嘴角上扬,形成美丽的笑弧。
她仍是目不转睛的。
以前,她认不出慕容迟来,只觉他身上的气味很像是鸣祥,给她安心的感觉;眼前这穿着白衣的男人拥有迷人的脸庞,却完全不像鸣祥。
她不会认人,连带地连美丑之分都不太能够辨认,但她可以感觉得出他的长相比鸣祥来得好看,而且鸣祥行为举止虽温吞有礼,却没有他那种一举一动、就连说话微笑也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明明不确定慕容迟的长相,却能将眼前的白衣男子与之前的那个慕容迟合而为一。
“你……”
“嗯?”他微笑应道,拉过她的右腕。
“慕……”她结结巴巴的:“慕容迟?”
他原是垂眸专注在她右腕上的伤口,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脸,微讶地注视她。
一会儿过后,他欣喜轻笑:“你终于记得住我的名字了。”
才刚说完,就见她突然扑向自己,他不及避开,便被用力地抱住。
他痛哼一声,背后火辣辣的伤口怕又要裂开了。
“寿儿?”他放缓语气。
“没死!没死!”她激动道。
“我没死,我很好。”他要慢慢地拉开她,却觉她的力道好大,只能任由她抱着,过了良久,见她还没有松手的打算,他低语:“寿儿,你抱得我有些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