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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隋。

    什么叫命运?天命难改,那么预知何用?芸娘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肯逃,他只有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

    无数的夜里充满悔恨,只能任由那些梦—一灵验。就算将她绑走,也胜过留她下来。他不怕她恨他,只怕她死啊。

    但始终没有掳她逃走,因为太了解她会想尽办法再回来。

    无法改变命运,那么,让他拥有预知的能力又有什么用处?

    阴煌子惨白着脸,跄跌地走进庭院。院内依稀是去年他第一次瞧见天仙般的护国天女的模样。

    木柴散落地上,斧头搁在一旁,他的好朋友……他自认为的好朋友独孤玄半垂住黑眸,坐在阶梯上,像在沉思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注意到独孤玄今天换上了白衫,看起来斯文又干净。如果他记得没错,他这个好朋友因为天女虚弱的体质,而不愿意穿黑穿白讨晦气。

    他清了清喉咙,张嘴试了好几回,才从喉中挤出话来——

    “天女她……她走了。”一夜的呕血挣扎,终究是走了。

    独孤玄连动也没动一下,坐姿依旧没有变化。阴煌子担忧地上前——

    “独孤兄,你不要太伤心。是人,终究得走到尽头的,天女她……只是早走了一些年而已。”他柔声说道。

    死皮赖脸相处这一年来,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兄弟心中的情意。

    只是天女并非凡人,上天该收她的时候,谁也留不住。所以就连去年他见到天女的刹那动了心,也在最短的时间拉回自己的理智。

    天女,是谁都碰不得的。现在,死者已矣,他只关心从此心无所依的独孤玄。

    “等办完了天女的丧事,不如……不如你随我云游四海,四处散心,过几年再回来吧,”阴煌子自始至终都像在自言自语,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以往不觉得,此时此刻竟感到庭院阴冷得吓人。是因为天女不在了吗?老实说,他阴煌子从未爱过人,不知道爱人有多苦,他只知自己的天地里只有书,只想要将大隋天女的传奇流传百世。书未完,人已死,心里虽有懊恼,却更担心他这个闷到极点的兄弟。

    他又安慰了好几句,直到辞穷了、嘴干了、舌快抽搐了,仍不见独孤玄反应一下。若不是他眼神清明,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发狂了。

    夕阳西沉,微光钻进黑暗之中,庭院昏暗得没有点起油灯来。一阵冷风袭来,让阴煌子打了个哆嗦,眼角终于瞥到他有动静了。

    “天黑了吗?”独孤玄格外清醒,望着四周的天色。

    “是……是啊。”他大感有异。“你……你是否要去见天女遗容最后一面?”他试探地问。

    他微偏着头沉思了下。“是啊,我是该见她最后一面。”他反身走进自己屋内,在阴煌子还来不及惊讶的情况下又走出来,身上配住他护身的长剑。

    “你先回去吧。”

    “不……不不!”太怪异了,阴煌子警觉地说道:“我陪你一块去。”

    独孤玄微微一笑,没有反对地往湖面楼阁走去。

    沿途是哀泣的家仆、丫环。天女之死尚未传遍朝野,所以来祭拜的人极少,尤其入了夜,愈近楼阁,几乎没有人烟。

    也许是王辅贤想让女儿死后的几个时辰之内,安静地归天,便摒除了下人。

    湖面起了薄薄的雾,寒气十足的逼人,阴煌子在几乎瞧不仔细独孤玄的面容之下,听见他说道:

    “以前,我的天地里只有芸娘,但在过去一年里,你让我了解到同性之间的兄弟情。”

    阴煌子微微胀红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我们有缘。”是真的有缘,第一次从书里抬起眼睛去注意人,天女是第一个,而独孤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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