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着睁开了眼,看着那映入眼帘的一片白,新荷的唇畔立时地勾起了虚弱的苦笑。好像全天下的医院都是一个样,全是那一片的白,容不得人错认似的,新荷的脑海中突地窜入了这抹无厘头的想法,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诧。新荷一动也不动的任着自己昏得发僵的身子平躺着,双眼注视着天花板上那盏亮晃晃的日光灯。随着方才那种自我安慰的情绪过去之后,另一个更深沉的无奈随即袭上她的心头。她又进了医院,那天袭来的疼痛变得那么的剧烈,黑暗席卷得这样快速,新荷就已经对自己的病情有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上天愿意给她的时间竟然这么的短,它竟然吝啬的连半年的时间都不愿给她吗?
对于自己这种怨怼的想法,新荷突觉好笑的摇了摇头,不是早就对自己说好了绝对不怨天、不尤人的吗?
只能说这是她自己的命,什么爱啊、怨啊、恨的都不再与她一相关,她只想安静的好好过完这剩余的时间。
利用最简单的时间平稳好自我哀怜的心绪,让坚强重新在她的心底蔓延滋生,当她自认为已经准备好,足以再次面对这个世界时,她开始缓缓移动着自己僵硬的四肢,但她那看似简单的轻微移动,却突地惊醒已经守在床边一整夜的席幕城。
“你终于醒了!”
新荷的心房猛地漏跳一拍,反射性的用纯白色的棉被猛地盖住自己,仿佛这样除了自己,其他的一切都不会存在似的。
方才躲进棉被窝,新荷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然后随即为自己无聊的举动感到好笑。
奇怪了,病房里怎么会出现他的声音呢?这一定是她听错了!
像只鸵鸟似的,新荷这样自我安慰着,她知道自己那天昏倒的时机有些不好,但是她相信方以塑,知道他是个重承诺的人,绝对不会让席幕城知道她的病。
所以理所当然的,席幕城也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
更何况此时的席幕城应该是憎恨她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吗?他绝对不可能纤尊降贵的来这里探视她的。
方新荷,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知道吗?
新荷在心底对自己说着,可话都还没有说完,头顶上的棉被已然被人猛力的掀了开。席幕城那张带着笑的脸,还有那含着不容错辨爱意的眸光,全都大刺刺的呈现在她眼前。
“你……”新荷未语泪先流,看着他那不再充满恨意的眸光,她的心紧紧的揪着。
终究是功亏一篑了吗?但即使明知道席幕城的出现便代表着他已经知晓了一切,可新荷依究不愿就这样放弃。
冷着一张脸,她语气不佳的问着,“你来这边做什么?”
看着新荷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而那语气又十足十的冷得可以,席幕城灵光的脑袋一闪,马上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傻女人肯定是想借着这样的态度,来逼他离开她的生命,让她一个人面对死亡。
可既然已经知道新荷为了他所做的付出,他怎么可能离去,他不但不会离去,他还要陪着她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有人在想要刺激我,和我分手的时候昏了过去,你想我能不来看看吗?”戏谑的语气包含着无数的心疼,只不过思绪紊乱的新荷并没有察觉到。
“现在你人已经看到了,我还没死,那你也可以走了。”尽管心里十分渴望席幕城的一个拥抱,可她仍硬起心肠下逐客令。
真是个固执的小女人呵!对着新荷那形之于外的坚强,和流露在眸中的脆弱,席幕城忍不住的摇头叹息。
难道她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吗?做什么事之前都只先顾到别人,任由自己被人误解和憎恨也没有关系。
终是不忍再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