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碧水路。
永亨把我送回家就转头去找梅令侠。
坐在家里,我的心突突地跳,几乎从口腔里跃出来,我冒汗、惊怖,不能出声。
我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我憎恨梅令侠,我要杀死他。这一刹那如果他在我面前,我用棍子就可以打死他,他的所作所为把我血液内的兽性完全激发出来,我不会饶他,我发誓不会饶他。
永亨回来,他坐在我面前开解我。
“……它不过是一只狗。”
我流下眼泪,复仇的眼泪是炙热的。
我间:“是他干的,是不是?”
永亨点点头。
“他回来等它,可怜的亚斯匹灵一直在这里附近徘徊,他使人捉了它,打死它,把它抛进水池里去。他也恨那座大宅,因为他白白在屋子里住了那些年,他舅舅什么也没留给他,这个心理变态的贱人,他稍有人性,都不会对那么可爱的动物施辣手。”
永亨转侧了脸,我有种感觉他在强忍着笑。
我气愤到肺叶要炸开来,握紧拳头,“你胆敢笑!”
他叹口气,“你们两个人都幼稚得要命。”
我嚎叫起来,“什么?你竟把我与那凶手相提并论?”
“他到现在走路还一跷一跷,亚斯匹灵是只危险的动物,给有关方面抓到也有可能要人道毁灭。哈拿,过去的事不要再计较,马大的下落还不明不白,我们别节外生枝。”
我怨怼的看着永亨,“你根本不了解我。”
“我了解。”他说,“我实在是想化解你们之间的恩仇,都是一家人。”
我的亚斯匹灵,我凄苦的想。
“看我买来什么。”他到门口抱只笼子进来。
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冷如冰山的说:“我这辈子不会再养狗。”
“知妻莫若夫,我早料到你会说这句话。”他笑着打开笼子,“不是狗。”
一只刚睁开眼睛的乳灰色小波斯猫蹒跚地自笼子里挣扎着走出来,碧蓝眼睛,圆面孔,可爱得不像话。
我仍旧板着面孔。
永亨自说自话,“叫什么名字呢?叫露斯?叫幸运?”
我冷笑一声,不语。
“还可以吧?”
永亨抓起小猫的脖子皮,递到我面前来。
我只好伸手接过,白他一眼,“巨人这样抓牢你的颈皮揪来揪去,你有什么感想?”
“你养它吧。”永亨说。
“我再也没心情了。”我叹口气,“交给英姐吧。”
永亨说:“来,露斯,咱们去找吃的。”
我说:“什么露斯,叫它碧眼儿。”
永亨还是很高兴:“好,好。”
我也不能再出声,把头垂得很低。
英姐喂完猫,轻轻同我说:“觅得这样的如意郎君,夫复何求。”声音中无限宽慰。
我偷偷看永亨一眼,心中默认英姐所说字字属实。
殷家那贼窝里居然出了个好人,宛如污泥中的白莲。
英姐说:“再同他斗气,我都看不过眼,去,去跟他说话。”
永亨两手插在口袋中,看着我只是笑。
他真是迁就我。
他跟我说:“瑟瑟说令侠酗酒,刚才我去,也看见他喝得满面通红。”
我是巴不得梅令侠不快活,面孔上淡淡的,实则非常幸灾乐祸。“不是新婚燕尔吗?”
“可不是!如果他们快乐,那么马大的牺牲也有价值。现在三个人都苦闷不堪,真不晓得令侠打的是什么算盘。”
“他只不过想花钱花得舒服,可是这年头,除非阁下花的是自家的钱,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