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贤伉俪睡醒了已经夕阳西下,他俩才到沙滩游泳。
孙经武问她:“快乐吗?”
宁波点点头。
“可以形容一下吗?”
“你使我快乐到以后无论有什么变化,我都会原谅你。”
“宁波,谢谢你。”
“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该对婚姻没有信心。”
孙经武看着她,“这不过是蜜月,婚姻是斫柴打水煮饭洗衣,尚未开始。”
虽不中亦不远矣。
回到家,一个月后,宁波还没有搬到孙经武家去。
阿姨逼迁。
“你把杂物收拾过门去呀!”
宁波踌躇,“那里好像住不下。”
“胡说,近四千平方尺住不下你二小姐?”
“他的家具井井有条,与我的东西不配,我怕破坏协调。”
阿姨讶异,“宁波,你逃避什么?”
宁波有点懊恼,“现实生活挺折磨人,我不想他看到我为琐事烦恼的样子,在这里,我是公主,到了那里,我即被贬为打杂,什么水龙头滴水茶叶用罄杯碟不够灯泡坏了等等统统与我有头,我哪里还有空做正经事。”
阿姨从未听过如此怪论,不禁张大嘴巴。
半晌她说:“难怪阿姨一事无成,原来壮志都叫这个家给折磨殆尽了。宁波,你猜把家交给工人行吗?”
宁波摇摇头,“凡事非亲力亲为不可。”
阿姨啼笑皆非,“你还亲手抹玻璃窗不行?”
“监督他人抹也十分需时。”
阿姨瞪住她,“我不管,月底前你一定要搬出去。”
宁波到正印处诉苦:“太没人情味。”
正印说:“凡事开头难,一上了手就好了,你总得有一个自己的家。”
“我的家就是阿姨的家。”
“嘿,她的家甚至不是我的家,规矩多得要命,我真佩服你,怎么适应过来。”
“现在我已不想到别处去住。”
“那干嘛结婚?”
“我贪图那个蜜月。”
“宁波,你积蓄已是八位数字,好退休了,天天度蜜月亦可。”
宁波赠以白眼,“什么八位救字,你哪只手给我的?乱讲。”
“我妈对我说的,不消三五裁,当可昂然进入第九位。”
宁波不出声,过一会儿她才说:“如今物价高涨,不是八位数字可还真不能算是积蓄。”
“我永远只得五千元存款。”正印笑嘻嘻。
“你妈就是你的银行,不一样。”
“妈对你,和她对我,其实是一样的。”
宁波摇摇头,“一个大浪卷来,她只能救一个人的话,她会救亲生儿。”
“你不是会游泳吗?况且,几时有那么一个大浪?”
“我是打一个比喻。”
“我知道,宁波,不可能发生的事喻来干什么?”
宁波凄凉地说:“小时候我每晚做梦都看见这个大浪向我扑来。”
正印唏嘘,“你隐瞒得真好,我一点也不发觉。”
“我藏奸呀!”
“孙经武有没有催你搬家?”
“他说:‘当你准备好之际……’”
“这个周末我来帮你搬。”
“也好,试试看。”
真的做起来,倒也不大困难,一个上午就搬好了。
江宁波终于自阿姨的家搬到自己的家去。
却是她自己那空置了近三年的公寓。
孙经武去看过,不以为忤地笑,“我以为夫妻需同居。”
宁波答:“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