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列文思说:“下周我来探访姐姐,希望可以与你见面。”
答案来了:“深切期待,请第一时间与我接触。”
诺芹也有点紧张。
可是她也不能一走了之,还有其它的事需要处理。
林立虹对她说:“收到你的辞职信。”
“不便之处,敬请原谅。”
“没有什么不方便,不久可找人补上。
诺芹附和地说:“真是,谁写都一样。”
“不是我说你,要回来就难了。”
“是是是。”一味唯唯喏喏,她都想清楚了。
“祝你前途似锦。”
“我也那样希望。”
连岑诺芹自己都觉得笨,既不是结婚,又不是另有高就,好端端辞去手头上所有工作,跑去旅行干什么。
她自嘲:都是因为还年轻呀,不懂得珍惜,好高骛远,总觉得前面还有更好的在等着她。
趁锁上门,还可以天南地北那样乱走,就得把握好时光了。
出门之前,诺芹把公寓收拾干净,垃圾倒掉,同出版社交待过,留下庭风的电话号码,她拎起背包就走了。
感觉同十年前出去留学差不多,那时真是青春少艾,大把本钱。
不知不觉,浪掷了宝贵光阴,现在的岑诺芹要吝啬点才行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豪爽,时间真需留为己用。
第二个十年再一过,只剩下黄昏啦。
她打一个寒噤,在飞机上要一条毯子,紧紧里住,预备睡觉。
不知怎地,那班飞机上没有孩子婴儿,不觉得吵,中年人低声交换意见,话题全与的数目字有关。
后边坐着一个奔丧回来的中年太太,与丈夫闲话家常。
“已八十多岁,不用太伤心。”
“不知怎地,明知人生终局一定如此,等事情真的发生,仍然像头上被大铁锤重击一下,头脑开花。”
诺芹想,这位太太形容得真好。
“理智上知道母亲已不在世,可是,心理上却无法接受。”
“过三五年吧,那时,你会渐渐明白,老人已经去到另世界。”
诺芹心里说,是吗,为什么我到现在仍然不接受事实?
去卫生间的时候发觉有乘客在读她的小说。
她想说:嗨,我是该书作者,不过已经太累,不想开口,回到座位,很快睡着。
航程比想象中近。
没有人送,也没有人接,出了海关,她用角子打公众电话。
“姐,到了。”
庭风松口气,“我与涤涤正心急呢。”
“计程车需走多久?”
“四十分钟,车费在四十五元左右。”
“稍后见。”
她又找列文思。
清晨,他不在家。
诺芹留言:“已抵温埠,不过需要休息,睡醒再同你联络。”
她叫了一部车子,照地址驶去,空气寒洌清新,诺芹连连深呼吸。”
姐姐与外甥女站在门口欢迎她。
庭风十分激动,与妹妹紧紧拥抱,涤涤一直跳跃,身型高大不少,也开朗许多。
“总算来探访孤儿寡妇。”
诺芹不陪姐姐自怜,“屋子背山面海,环境太理想了。”
涤涤带阿姨参观:“一共三层,五个睡房,四间浴室,地库住工人。”
室内泳池通往后花园,像荷里活电影中布景。
诺芹微笑,真是好归宿。
“你看,在这里写作多理想。”
“写作只受才思影响。”
“你住下来,四处活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