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法文,他会听你。”
“我当尽绵力,你叫他明早到我家来。”
她俩逃似离开现场,回到车内。
锦婵叹气,“什么种族和谐,你说,可怎样同他们做亲戚呢,理论归理论,现实归现实。”
穗英想一想:“一对新人倒是穿西服,新娘那袭礼服甚有品味。”
“新郎是金发儿。”
“肚皮舞娘也是欧裔。”
“啊天下大同。”
两个中年太太有点歇斯底里般笑起来。
锦婵吁出一口气,“天下大同,说时容易做时难。”
“婚筵吃些什么?”
“带眼珠的羊头汤。”
“不会比鸡脚爪牛内脏更可怕吧。”
她们静默了。
穗英忽然疲倦,“锦婵,我想回家。”
“傻子,这里就是你家,还有什么家?回不去了。”
“不,我想回耶稣的家。”
锦婵吓一跳,连忙劝说:“这是为着什么呢,日焺又不是说同阿拉伯女结婚,你别急急拉起警报,这样忧虑,对健康不好。”
穗英颓然,“邝佩美许就是这样生的癌。”
锦婵抬起头,“世上的确无人累得过华裔中年妇女。”
“说得好。”
锦婵轻轻说:“你看我就知道了,七岁南下,同时学粤语及英语,考奖学金往英国升学,回来做工贮钱,结婚生子,做两次大手术才生得一女,又再次移民,一生做得贼死,想起都觉吓人。”
穗英内疚,“是我不好引起你嗟叹。”
“别再讲我了,耶稣接你?你倒想,还要服侍孙儿呢。”
她们又笑。
两人像姐妹般紧紧拥抱一下。
第二日一早,锦婵听到车子引擎声,她张望一下,立刻去开门。
“日焺,欢迎欢迎。”
那高大年轻人一脸阳光,眉宇间依稀像当年的穗英。
“锦姨有话同我说?”
“可不是,来,先喝一杯你喜欢的玫瑰普洱茶。”
日焺坐下来。
“锦姨,明年我就大学毕业,不再是小孩子了。”
“在爱你的大人眼中,你永远是蠢钝的小孩,讨厌你的人才会说:‘不用替他担心,他不知多精刮’。”
“锦姨说话一向有哲理。”
“日焺,我不拉扯了,我与你妈都担心你现任女友并非德配。”
日焺睁大眼,“你们见过王迪琪?”
轮到锦婵意外,“不,是那阿拉伯女。”
“耶思敏?”
“阿拉伯人,回教徒。”
“你说的是耶思敏,我们只看过三场戏,吃过两餐饭,我们性格不大配合――”
锦婵站起来,如释重负,她举高双手这样说:“哈利路亚!”
日焺大笑,“你们担心我同耶思敏?”
锦婵看着他。
“我十年内都不会结婚。”
“你妈知道吗?”
“这是我的私事。”
“你妈怀胎十月,生你下来,在她面前,你有什么私隐?”
日焺看着她,“连开通和蔼的你都说这种话,锦姨,女人老了真有点可怕。”
“你这小子调侃起阿姨来。”
日焺又笑。
“这个王迪琪,可是华人?”
“迪琪父亲在大学人机械工程科教授,几时我介绍你认识,不过,我仍然不打算结婚。”
锦婵看着年轻人,“那岂非耽搁人家青春?”
日焺这样答:“锦姨,彼此彼此,在此期间,我也陪上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