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此要步步为营,认真小心做人,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助你,我为你目前处境担心。”
守丹看完了信,闷闷不乐。
招莲娜奇道:“你还在与同一个笔友通信?奇怪,同样的信封信纸笔迹,你们见过面没有?”
“没有。”
“好几年了吧?为什么不约她见面,请她到此地来,喝下午茶,邀她参观我们的新家。”
招莲娜摊开双臂,在富丽堂皇的客堂中央打几个转。
家具都镶着金边,仿法国宫庭式样,假壁炉、钢琴,统是招莲娜最喜欢的摆设。还有,小茶几上铺一块碎花台布,一只水晶花瓶里插满干花,乳白色地毯,灰紫窗帘,很像电影布景。
招莲娜对一切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合同为什么还不送来?”
她愿意签这张合同,最好为期十年,二十年,不不不,最好连下半生都签死给侯书苓。
不止一次,她同守丹说:“他真是个英俊的年轻人。”
但是她们只见过他一次。
守丹同于新生说:“我们已搬到比较好的地段去住。”
于新生看她一眼,“可是你更不快乐了。”
用到这个更字,可见在同学眼中,她郁郁寡欢形象深入民间。
于新生说:“或许可以上你家去吃茶。”
隔一会儿,守丹答:“家母脾性很怪。”
于新生便不作声,他们那一帮十多岁的人已经十分懂事,立即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梁家不好客。
没有人去过梁守丹的家。
于新生问:“那么,要不要到我家来?”
“心扉,他终于单独约会我了,我当时立刻答应下来,事后又后悔,现在我不乏可穿的衣裳,但是,我仍然胆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守丹,大方一点,自然一点,不会说话不要紧,不要讲太多,记往时刻维持微笑。”
于新生问:“你还在与那位作家通信吗?”
守丹点点头。
于新生诧异:“作家们那么有空?”
“那是她的工作,她主持一个读者信箱。”
“每个读者的信都答复?那是艰巨的工程。”
“她很尽责。”
“我觉得她简直伟大。”
“也许,”守丹想一想,“她特别喜欢我。”
于新生心中仍有疑点,但已不便多问。
“心扉,于家真是可爱,那种老房子已经绝无仅有,于伯母把地方收拾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墙壁上挂着字画,天花板高高,我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坐着微笑。”
于伯母的法眼上下打量跟前这位少女,她只有新生这个儿子,不能叫人带坏了他。他是她半夜起来喂三顿奶养大的宝宝,即使已是少年,到目前为止,仍然属于母亲。
她是一个精明的女子,女性到了中年,一般都十分精刮,因为在这个年纪,实在不容吃亏。
少女出奇地文静秀美,真是少有,虽然在笑,却没有欢容,她十分拘谨,有点心事重重,于伯母的结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
于伯母比较喜欢单纯开朗,功课十分好,相貌忠厚的女孩,梁守丹不合标准,可是年轻人总爱美少女,做母亲的有什么办法。
一时各人都有心事。
于伯母感喟做人母亲不容易,一辈子担心事,这么大了,又怕他结交损友,选错对象。
守丹总算见过伯母,且不论将来发展如何,于新生目前对她是认真的,他不见得把所有的女同学往家里带。
临走的时候,于先生下班回来,亲切地问好,留小客人吃饭,守丹眼都红了,有父亲多好,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