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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来鸡肉饼,做了柠檬茶,我吃得津津有味,五脏六腑服帖异常。

    师母有意无意地问:“小子,你清凉了?”

    我索性躺在沙发上。

    施峻问:“讲故事?”

    “坐到我腿上来。”

    施峻咭咭笑。

    国香与她母亲一起走到厨房去。

    我开始:“唐敖与林之洋离开女儿国,驾船又驶到一个地方,叫做君子国。”

    “哦,君子又做些什么?”

    “他们互相礼让,譬如说,一个梨,明明大家都想吃,可是必须客气。‘你来你来’,‘不,你用你用’……”

    小施峻问:“结果谁吃?”

    “谁也没吃,梨白白搁那儿烂掉。”

    “不会吧,没有人抢吗?”

    沉默一阵子,我说:“我去抢。”

    小施峻说:“我也会。”

    我们是同志,要不是她早熟,就是我没长大,还有一个可能:我俩是小人。

    说完故事,我经过厨房去洗手,不知恁地,脚步慢下来。

    听见师母低声说:“……谁都看得出那孩子爱上了你。”

    我黯然低下头。

    国香没有回答。

    “你打算怎么办?”

    仍然没有听到国香的声音。

    “他们年经人疯起来很难应付的。”

    国香终于说:“我知道。”

    “你会小心?”

    我竖起耳朵。

    “母亲,我也曾分析过这件事,它令我十分困惑。”

    师母问:“有没有享受的感觉?”

    国香说:“我不知道。”

    真可怜,完全不懂得表达心意。

    小施峻走过来大声说:“请给我一客冰淇淋。”

    她们吃得非常原始,香草冰淇淋加罐头杂果,已经津津有味,像是了不起的享受。

    科学家有时令人佩服,完全不拘小节,化繁为简。

    我同林自亮就疙瘩得多,冰淇淋自己摇,买了新鲜覆盆子回来榨汁淋上同吃……时间都用在这种事上,绝不亏待自身。

    像国香,白活一场,当初不知是怎么结的婚,她于家庭有贡献,学术上有成就,但她自己得到什么?

    话柄打断了,师母探出头来招呼施峻。

    我与国香坐下。

    我问她:“可会跳舞?”

    不出所料,她摇摇头。

    我惋惜地说:“你生活中没有娱乐,只有工作工作工作。”

    “喜欢做有得做,便是娱乐。”

    “那么你只得一种娱乐。”

    她用手撑着头,露出罕见的慵懒,“跳舞这种事何用讨论,学起来也容易,毋需天才吧。”

    我气,“什么都不屑,同你讲,盛国香,生活中越是无聊的事越见情趣,不一定要替你带来荣誉奖状。”

    国香不服气,“我是两女之母,当然知道你说什么,你太低估我。”

    这倒是真的,生孩子是最徒劳无益但乐趣无穷之事。

    “好了好了,算你天良未泯,”我趁势探过身子,“要不要学跳舞?”

    她凝视我,微笑,“真不知为何喜欢你,我完全不了解你这种人。”

    我安慰她,“别担心,我的感觉与你百分之百相似。”

    两人大惑不解地对坐。

    奇怪,青春期以为异性相吸必须志同道合,不知要讲究多少条件,成年后有了经验,却原来事情要发生便发生,一点因由也无。

    “我们下去到底会怎么样?”

    “问亦舒。”

    “她大概也不会晓得,她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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