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奇芳你莫认贼作父。”
“他本来就是我生父,什么认不认的。”
这时,有一把清晰的嗓子在一旁问:“永谅,这孩子说的是真话吗?这是香如离开你的原因吗?”
韶韶累得连双眼都睁不开了,“苏阿姨,你一直知道真相,不过那时你太想得到他,理不了那么多,而他,又太想得到姚香如,所以许旭豪被牺牲掉了。”
燕和踏进一步,“谁?谁是姚香如,谁是许旭豪,这些人同我们有什么关系?布家知道了怎么办?”
韶韶看着燕和说,“布家知道了,各走各的路。”
燕和脸色发白,“不会的,妈,不会的。”
苏舜娟问丈夫:“是真的吗?”
区永谅脸色反而平和了,“是,是真的。”多年来背着内疚重担,认了罪,忽然卸下了千斤之压,反而舒服。
苏舜娟脸色灰败。
韶韶这时才发觉,噫,原来她不知道真相。
“许旭豪被捕是因为你泄漏秘密?”
“是,由我亲口告诉特务,许旭豪是地下党员。”
“为什么?”
“我恨恶此人,欲除之而后快。”
苏舜娟浑身颤抖,“但亲友同学都以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是吗,你们看错了。”
“你恨他,是因为香如的缘故吧?”
这时,奇芳“霍”一声站起来,“我听不懂这些对白,也不想继续听下去,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燕和这次行动与奇芳一致,她俩退出书房。
区永谅语气平淡,似在讲别人的往事:“我一直痛恨许旭豪,我亲近他,完全是因为姚香如的缘故,许旭豪出身富裕,长得英俊高大,资质聪明,平时根本不必做笔记写功课,考试前夕翻一遍课本即能名列前茅,他凭什么得天独厚?我憎恶他这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
苏舜娟掩着面孔坐下来。
“我是一个穷小子,光是筹两块银洋做大学报名费已经花尽我母亲所有私蓄,她怎么说,‘这两块钱本来是买绒线给你弟妹织件新毛衣过年的’,人与人的际遇,怎么可以相差那么远?”
邓志能在这个时候开口:“这也不能表示你可以陷害他人,置他人于死地。”
韶韶拂一拂手,“他说得对,人的确分清浊高下,他是一个坏人。”
邓志能拉着韶韶的手,“我们走吧。”
“不,听他把话讲完。”
邓志能说:“没有必要了,我欲作呕。”
可是区永谅似住不了嘴,这番话他非说出来不可,他要说给自己听,说出来而后快。
“我举报他,不过是叫他吃一点苦,叫他关起来——”
韶韶抬起头,“我们走吧。”
“等一等。”
是苏舜娟叫住他们。
“我也一起走。”
她打开了大门,跟客人一起离开区家。
她吩咐邓志能:“在市区把我放下,我有朋友。”
邓志能一言不发,风驰电掣,一路把车驶出郊区。
韶韶说:“找个地方,我想喝一杯。”
啊,幸亏有老酒这样宝贝,造福人类。
苏舜娟下车之后,韶韶偕邓志能到酒吧间坐下痛饮。
“我真感激。”
“感激谁?”
“我母亲,感激她一字不提,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少年及青年期。”
“她的确是个好母亲。”
“她并不打算复仇。”韶韶颓然。
邓志能安慰说:“她生活得那么好,已经是报了仇。”
“我也没有能力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