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柱华与周启才是同学,与苏万芳也是同学。
不知怎地,那一年英伦大学经济系里,竟收了三位如此出色的华裔学生。
这年轻的两男一女不但学业优秀,相貌身段也一流,人以类聚,三个人常常在一起。
但是,若果与他们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三个年轻人的背境绝不相同。
徐柱华是富家子,家里做证券生意,人没到,房子汽车及家务助理先派了来,他住在宽敞舒适的三房公寓里,距离校舍不过步行二十分钟或是五分钟车程。
周启才就没有那麽幸运,他要工作三年半工读才储到足够学费到伦大读书,他住在宿舍里,与其他三位学生同房,用洗手间需长途跋涉到走廊底,同房其中一位中东学生大清早要跪拜真神,另一位爱练习梵哑铃,十分嘈吵。
苏万芳的环境最差,她连宿舍都住不起,她住在外头老太太分租的房间,没有暖气设备,冬天在一只电暖管前取暖,课馀在唐人餐馆里做女侍赚外快。
可是,这三个背境不一样的年轻人却建立了真正的友谊。
徐柱华曾建议两位同学搬到他家中祝
周启才笑笑说:“人贵自立。”
苏万芳却说:“长贫难顾。”
都婉拒了。
徐柱华讪讪道:“何必狷介呢,真头巾气。”
启才笑,“这是原则的底线:不可贪慕自己能力够不到的物质享受,应量力而为,自得其乐。”
徐柱华说:“启才我就是最敬佩你这一点。”
万芳笑,“我是个女子,更不可以轻举妄动,人言可畏。”
过半晌,柱华轻轻说:“人家大不了说我在追求你。”
两个男生,的确都对万芳有意思。
柱华曾与启才说:“从来没见过那麽能吃苦的女孩,每朝六时风雨雪不改起身步行到学校图书馆温习功课,一放学立刻到唐人街做女侍,可是看上去仍然精神奕奕,秀丽动人。”
启才附和,“一件白衬衫一条蓝布裤已经很漂亮。”
“真有志气,人最重要是这一点志气,否则长得多美也不管用。”
“我俩公平竞争?”启才郑重地问。
柱华说:“你胜出的机会较大。”
“胡说,你是富家子,人又大方和善,丝毫无骄矜之态,胜我多多。”
“你才比我高分,启才,你功课最好,又乐於助人,你是教授的宝贝。”
两个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一年过去了,两年也过去了,柱华状态越来越勇,功课越来越好,家人陆续来同他打气,一位姐姐特地到伦敦住了三个月,天天为他做吃的,什麽龙虾粥、燕窝羹、西洋参炖鸡、蒸鲜鱼……柱华每次邀请同学一起来大快宴颐。
启才逢请必到。
万芳就比较忙,只来过一两次。
柱华把食物盛在暖壶里带到学校给万芳。
万芳垂着眼,“谢谢。”
柱华问:“你有心事?”
“有点气馁啦。”万芳眼红红。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三人变成诸葛亮,说来听听。”
“家母病了。”
“不是有你兄嫂照顾吗?”
“可是心里老牵记着。”
“要不要趁寒假回去探望伯母?”
“水脚需要大笔费用。”
“我同启才先替你垫一垫。”
“那怎麽可以。”
“将来可以还给我们。”
万芳正考虑,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恶耗传来,她母亲病危。
柱华立刻替她买了飞机票与启才送她到飞机常万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