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我与母亲以及老佣人同住。”他微笑,暗示我不必介意。
“好。”我爽快的说。“我正口渴。”
带着小女孩的陌生人,不是危险的陌生人。
我挽起衣物,一行三人,向小路走去。
他是面目端正的年轻人,带一、两分忧郁,原本以为他不会同我说话,谁知还是先开口了,由此可知世上没有几人可以敌得寂寞。
范家住在一层整洁的老房子内,装修都是五十年代的,但维修得极好。
进屋便有女佣斟出茶,见到我,禁不住一呆,随即低下头走开。
不久一位老太太出来,范文原称呼她“妈妈”,我连忙叫伯母。
刚在诧异这么快便要见伯母,那位伯母的神色却比我更讶异。
“妳,”她指着我说:“妳--”
“妈,真像,是不是?”范文原唏嘘的说。
我禁不住问:“像谁?”
“我的一个……朋友。”范文原说。
范伯母说:“文原前两天跟我说起,我还不大相信,以为只有一、两分相似,谁知果然像得十足。”她不好意思的笑。“故此我同文原说,不如把那位小姐请上来坐坐,看个清楚,对不起,席小姐。”
“呵,没关系。”咦,有奇遇呢。
“你们年轻人多谈谈,我还有点事。”她借故退开。
小女孩与同伴在宽大的走马骑楼上奔走玩耍,这是一个很温暖的家。
我耸耸肩站起来。“你已经证明我的确像你以前的朋友,没有别的事了吧?”
“席小姐,妳总也想知道妳像的是谁吧?”范文原说。
我微笑。“可想而知,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妳,妳怎么知道?”
“不难猜呢。”我笑说。
他把我带进书房,我看到书桌上银相架里的照片,不禁也呆住。
太像了。
我捧起照片细细的观看。
“她人呢?”我问。“两个人站在一起比比看,倒是有趣。”
范文原说:“她在去年去世了。”
我张大嘴。
“什么病?”我问。
“心脏病。”
“活了几岁?”
他犹疑,不愿作答,别转了脸。
我很替他难过。
“事先是毫无预兆?”我又问。
“一点也无。”他摆弄着银相架,无限感伤。
我无语,这故事像篇小说。
“都快一年了。”他喃喃说。
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妳长得几乎跟她一模一样。”范文原说。“也许稍微成熟一点。”
我微笑。
他低下头。
我说:“你也不要太难过,生死之间一线之隔,在她本人来说,毫无损失可言,生命那么短,在时间无边无涯的荒漠里,二十五年与一百年毫无分别,我们纵使活到一百岁,也还是要去的。”
他讶异。“妳怎么会有这种论调?像是佛家的思想。”
“事实如此。”我摊摊手。“嗳,我可要告辞了。”
“我送妳一程。”
“我自己有车。”我说。
我告辞。
回到家把事情经过告诉姊姊,她就抱怨我太老实。
“老实?”我莫名其妙。
“有什么说什么。”姊姊唠叨。“妳说没车,他不就送妳出市区,到时两人可以进一步了解对方。”
我啼笑皆非。“啊,我发花痴了,利用这种机会?”
姊姊冷笑。“告诉妳,路是人走出来的,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