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像海文方那样,是个蓝血人?流落在地球这个闷死人的落后星球上,有家归不得,
做了异乡客?
我为我的想象力哑然失笑。但说真的,她的确像个异邦人,不少次数,我曾经看
见,她美丽的双眸凝视窗外,微微叹息,整个人如蒙上一层薄雾,有种说不出的凄茫
感。
为什幺会这样?正当妙龄的女郎,有份不错的职业,长得又这样好,怎幺会有这
样的表情与心怀?
我不明白。
整间公司的同事也不明白。
她似乎不属于这个环境,生活得不投入,她打扮虽然整洁美观,调子却非常的低,
从没听见她为买到一件心爱的衬衫或晚装而高兴,而这正是一般写字间女郎的主要生
活情趣。
也没有闻说她看过哪场电影,去过什幺舞会,到过什幺国家旅行。
换句话说,她没有跟我们吵过架,但是我们也别妄想会有资格做她的朋友。
她把自己锁在一只盒子中,一只玻璃盒子,透明,但外人休想闯得进去。
怎幺会这样?
天气稍凉的时候,她换上秋装,清一色的奶油色系,她肤色又白,都是浅浅的杏
米,看上去更是无限的幽雅。
当然,女秘书莲达说她:"一点都不会穿衣服,来来去去一个颜色,又没有款式,
古老十八代。"
我微笑。
她居然凶霸的问:"笑什幺?"
女秘书与她们老板的关系一向很暧昧,莲达与我之间也如此,有一种旁人难以想
象的亲昵。
她说下去:"今年流行松身迷你裙,仍然垫肩膀,鞋子的跟比较矮──"
我接上去,"金色围一条边的风气尚阴魂未散,衣服上缀七彩的流苏、星、图案,
化妆转为苍白,嘴唇又不流行鲜红……对不对?"
她愕然,"你怎幺知道?"
"别以为你特别有心得好不好?三十五元买本时尚杂志,谁不是流行专家?"我
笑。
"那幺你说说,林小姐算不算懂得穿?"她不服气。
"你不会明白的。"
"什幺叫不明白?"
"你们为穿而活着,她为活着而穿,听懂没有?"
"不知道你说什幺!"她睁大眼睛。
"去干你的活去吧,小姐。"
可人是办公室里惟一穿肉色丝袜的小姐。
别人的腿有时候像大花蛇,有时像生蛇皮癣,总之不肯静下来。
她连吃都吃得很素净。真是一贯作风。
她喜欢三文治小红茶,中午独自出去买只午餐盒子,通常是日本那种紫菜饭卷,
淡而无味,不知怎幺下咽,所以她身型略瘦。
一年多公司里有那幺多应酬,从不见她出席,也没有人知道她有什幺嗜好。
只有一次,圣诞节在写字楼开茶会,有人带了几瓶酒上来,她仍然留神,看瓶子
上招纸。
对一般女人来说,酒就是酒,越是贵的越是好酒,电视广告上最常出现的当然是
吃香的酒,但她对这个似乎有点研究。
她伸出纸杯,我替她斟了一点威士忌。
"冰?&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