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真,谁敢惹她?男孩子一半是被她吓走的,不过那些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纵然这样,也有点可惜。
“我大哥好,”我说,“你一定喜欢。”
“常听你说起他,倒一直没有见过,也没有照片。
“这年头还用照片?”我说,“还相亲呢?你来我家一看不就知道了?今晚就去。”
“今晚不行了,我要洗澡洗头,明晚吧。”她说。
“很好。”我说,“明晚七点你来,我们吃饭去。”
她坐到我身边来,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看你喜气洋洋的,快了吧?”
我坦白说:“快了,认得一年,还不结婚,等什么?像你们?你倒像我哥哥的性子,一般的怪痹,一般的挑剔,哪里去找个十全十美的人呢!互相迁就一下罢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起眼来,那双眼睛如寒星一般的亮,她说:“我凡事迁就得太多了,这是惟一不能迁就的一样。”
我暗里叹口气。她这个怪脾气迟早坑了她呢。常人最自然不过的事,在她来说,都得勉强迁就。学习适应,哪得不痛苦?这些年来,真未见她舒意过。
“在外国也见过几个‘有可能性’的男孩子,但是我想到不过是那么一回事,也就淡然了,但凡谈恋爱,又费神又花时间。快乐,来来去去是那几个变化,痛苦,也只是几种,乏味得很,我又不用找饭票,自己便是饭票,干脆收心养性起来,也不觉无聊。”
“我知道你的要求,明儿你来吧,我介绍我哥给你。”我说,“我要走了,你休息。”
玫瑰拉住了我,“几个女朋友,我与你最谈得来,在外边,常常想起你。你有空,多来陪我说说话,过一阵子我走了,说不定几时回来,还不晓得见不见得了面呢?”
我听了有点难过,便啐她一口,“要不我死了,才见不到面,你咒我?”
她把我推出房去。我在门外大叫再见,便开着车走了。
人跟人讲缘分,我喜欢玫瑰。
到了家,我便说要给大哥介绍个女朋友。
大哥的态度比玫瑰还冷淡,我一向有种感觉,他俩才是天生的一对,再也错不了的,将来结了婚,就一人拿本书,坐着对看,自然就有家庭乐趣。
他说:“你那些女朋友,还是别浪费我时间了,也不过是普通的女人,想着普通的事,大不了是打麻将嫁人比钻戒。”
我笑问:“你自己几管鼻子,几只眼睛?好自命不凡。”
他笑了,不出声。
“这次是玫瑰,错不了,你明天换套漂亮衣服在家等着,你一见便知龙与凤,不骗你。”
“真的?”
“大哥,你现在是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还搭什么架子呢?都四十岁了!”
他说:“好吧,明天等她。”
“这才是呢。”我说。
他会喜欢玫瑰。
我把家收拾得很干净,又指手划脚的指挥大哥穿衣服,他又不听我的,还照他家常的衣着。我忙着摆花瓶,他又拿起了一本书,靠在沙发里看了起来,仿佛要来的是一位老太太,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就在七点钟,电话来了,应该是门铃,响的却是电话,我就觉得不对劲,去一听,果然是玫瑰打来的,她说有事绊住了,脱不了身,“不能来啦。”她说,“改天吧。”我骂她:“你这个没信用!”她说:“我陪父亲看胃病呢,千辛万苦找到的医生,现在什么钟点了?不看就得等到明天。”看医生事大,我只好放她。挂了电话,自觉没有面子,就气鼓鼓坐在大哥对面。
他问我:“怎么了?”
“不来了,我们自己吃饭吧。”
“啊?”他倒有兴趣起来,“不来了?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