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特加察看着遭受的损失,愤怒地说不出话来,田野仍在燃烧。清水村的守卫者们遍体鳞伤地躺在收了一半的谷茬上。房屋也烧着了,冒着黑烟,溶进低低的黑云中。
安东尼奥站在鲁特加身旁,面色苍白。“伊奇说他和挪克尔能够抵挡他们。”
伊奇素爱夸大自己的勇猛。但这一次他是别无选择,不行也得上了。
“你听他安排回去报信是对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是一样。”他催马加鞭地走进田里。“把每个人都检查一下,也许有活着的。”
鲁特加搜寻着,心里像悬了一块巨石。他害怕在地上的血污与残肢断体中看到伊奇。他不只是一个战友,他是他的朋友,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几乎是兄弟。
“主人,”罗萨叫道:“伊奇在这儿。”
不只是伊奇,还有姬热拉,满身血污地趴在伊奇身上,像一只母鸡保护着一颗巨大的鸡蛋。鲁特加惊异地看着这情景。他原以为撒克森女巫已经随着阿尔汉逃跑了。
“把她挪开。”他强硬地命令道。
两个战士上去把她从伊奇身上拖走时她厮打着。满是血的脸上两只眼睛狂野地瞪着,金发乱蓬着一缕一缕地搭在肩上。然而当她眼光触到鲁特加时,立刻平静了下来,像是一个孩子刚从噩梦中醒来,得知了刚纔的恐怖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鲁特加!”
“对,是鲁特加。”他跳下马来,但手仍放在马鞍上,神经紧张着,克制着不让自己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你真傻,还留在这里。我看你现在还玩什么把戏!”
“把戏?”她仍像个被搞蒙了的孩子。直到她的目光盯在伊奇身上时,恐惧才忽然又回到她的眼里,“伊奇是??”
“他还活着!”罗萨跪在伊奇身旁,忽然打断了她的话。“他还在呼吸,罗兰也没死!”
“不用谢她!”鲁特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他朝姬热拉走过去。怒火使他的手都在发抖。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没有了天真的迷惑的神情。只剩下恐惧。“阴险的女人!安东尼奥已经说了你怎么以你那该死的草药只生在这里为借口把他们引诱到这里来。男人是多么易于被女人迷惑呀!你为什么不同你那些造反的朋友们一起逃跑呢?傻瓜。你以为我不会起疑心吗?”
“不,我没有??”她用嘶哑的声音哽咽着否认道。然而鲁特加把她拖了过来。撒谎!
“不!”她绝望的眼睛看着罗兰,安东尼奥已经扶他坐了起来。“问问罗兰。他会告诉你……”她忽然看到了罗兰愤怒的眼睛,声音弱了下来。
“我看见她跟那个混蛋说话了。”罗兰沙哑着喉咙作证。“她抓住他的手……想要上……上他的马,是伊奇挡住了她。”这农夫说完倒在安东尼奥身上,闭上了眼睛。
鲁特加的愤怒像一块冰一样凝固在胸中,不知是在燃烧还是在冰冻。他真蠢,竟对这婊子软了心,幻想着她会有善心,还被她的眼睛和那张妖魅的脸给搞得忘记了女人都是铁石心肠,狡猾诡秘的。挪克尔和伊奇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代价。他怒不可遏的抓住了姬热拉的喉咙,手指环住她那白皙而柔弱的脖颈。
“别!鲁特加!”
鲁特加几乎没听到罗萨的抗议,也没有感觉到罗萨试图将他们捭掰开。姬热拉的小手握着他的手腕,然而在他的强力之下,她简直像一个无力的婴孩。她的咒语呢?她的阴谋呢?她那些无耻的话呢?这些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她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像一只掉进陷阱内的小动物,无助地、清醒地等待着死亡到来。那是什么样的两只眼睛啊!野性的,无助的金色的眼睛。
他不能这样,尽管她十分该死。鲁特加胳膊一甩,把她甩给了安东尼奥。
罗萨向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