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个一心疼爱她、对她好的人了。
小雪蔷年纪虽小,却渐渐了解自己在程家的处境,她不吵不闹,还学会了看人脸色,像一株墙头草得在夹缝中求生存。
她了解,惟有以卑微包容程牧磊的恨才能获得解脱。
☆ ☆ ☆
初夏时节,几个月前开得热闹繁盛的梨花终于谢尽了,程家掩饰在台面下的悲伤却仍持续蔓延着。
徐晓贞美丽的容颜跟暮春的梨花一样日渐凋谢,而往日表兄妹间和乐的情景,也随着如萍的去世骤然消失。
在程家,小雪蔷跟程牧磊是绝不会有交集的。
在大厅里,只要他在,她就别妄想加入,否则他会一走了之。饭桌上,只要有她,程牧磊就不会上桌,除非等她走了。
他不屑再看她一眼,也不曾再跟她说话,狠心将往日曾有的快乐回忆抹杀了。
而所有程家的人也都在忙——忙着忽略她这个不该来,也是引起这场遽变的外姓人。
四年了,这四年来,程叶金枝的冷淡依旧,而徐晓贞无所不在的怨,也足以在两人之间筑成一条鸿沟,程牧磊对她的恨不必多提,更是随着岁月累积加深。
她终日期盼着来接她回家的父母,离开这个容不下她的地方。
只是春去冬来,眼看她已穿上制服、背起书包进小学念书,黎氏夫妇依旧没有出现。
日子在她的不快乐中一天天过去了,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上天终于替她黯淡的生命带来一线曙光。
这天放了学刚踏进家门,乍然瞥见客厅里那两个衣着光鲜亮丽的身影时,雪蔷着实有些不敢置信,她怔怔的瞪着客厅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睽违四年来,她的爸妈连一天也没有来看过她,血浓于水的亲人此刻在她看来竟是那样遥远与陌生。
“雪蔷!我的孩子,妈妈想死你了。”
还不及反应,小雪蔷就被拥进一个温暖馨香的怀抱里,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是有怨,只是当妈妈灼热而滚烫的眼泪滴上她的脸颊之际,却莫名抚平她多年来心里的痛。
她无法自抑的抱住母亲的颈项,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二嫂,谢谢你这些年来照顾雪蔷。”黎尚年不自在的眨回眼底的泪光,转头诚恳的致谢道。
“说什么谢?不都是自己人吗?况且雪蔷这孩子又乖,要不是你们来带她,我还真舍不得她走呢。”杨玉兰看着被小姑牵在手里的小雪蔷,有些惋惜。
“大嫂跟妈……”黎尚年看了眼空寂的大厅,迟疑了好一会儿。
“她们大概在忙,没法出来送行。”杨玉兰不自在的扯谎道。
“那就烦请二嫂帮我们夫妻俩道声谢了。”黎尚年也客套的说,即使这个借口两人都心知肚明。
岳母对他的不谅解他是早知道的,而从杨玉兰的口中,他知道了如萍遽逝的消息,也了解徐晓贞对雪蔷的不谅解,虽然替女儿不平,但明白她失去孩子的痛,他也不愿深究。
黎尚年接过雪蔷的行李,点头道别道:“那我们走了。”
“好吧,敏芳、俊璋、牧磊,雪蔷要走了,来说声再见——”杨玉兰拉过一旁的儿子、女儿,继而左右张望着找人,“咦?牧磊呢?这孩子刚刚明明还在这儿的,这会儿又跑哪去了?不好意思,这孩子老爱闹别扭。”她又羞又恼的忙致歉。
“没关系,孩子嘛。”黎尚年客气的笑了笑。
接下来大人们说了些什么,雪蔷全听不见,她低着头,木然的盯着自己的鞋尖,虽说不在意,然而早已麻痹的心口还是隐隐泛疼。
他的避而不见是她早已预料到的,她知道,他就在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