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换一场释怀,很值得。
那天烧烤店的巧遇,让他搁置心底已久的一份挂意,终于沉淀了。
从那男人对她的态度,他可以看出他对她并不是毫无感情。
怎样的男人最是鄙劣、无情?答案是蓄意欺骗女人的心,和玩弄女人的身体,视她为无物。
他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要孩子,但一谈及她的身体,忧虑仍是看得出来的。反推回去,若他根本打心底漠视她、轻看她,就根本不会去在意她以后还能不能生育了。
感情固然不是百分百,在意却有九成九,他心里肯定有她,纵使结果没办法立即,但起码还能往乐观的方向去想。
那么,他自己呢?
一个从分手后,就一直经由时有时无的联系,获得某种心情上慰藉的男人,现在又该如何?
人如果能适时适地,彻底将过时、褪色的情绪抛除,那么你就有资格挂名圣人。
只是……他不是圣人,而是个普通人;虽然对她早激情不再,但对她的担心,却也间接影响他对爱情的期许。
而今,担心已去,那他也该放心去爱了吧?
坐在电脑桌前,尚美男指头敲着他新接的case,程式一滴滴累聚,他的答案也就愈来愈是明显。
五分钟后——
“Yes!”
“嚓”地敲下最后一个按键,他所写出来的电脑程式开始成功执行,而他的恋爱方程式……也由这一刻,从迟滞的观察,直接跳到前景无量。
“No……Yes……”
忽然,他的房门外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是郝俊女,她从下班就待在他这里了。
“还是不成功?”转过电脑椅,他面对那个手上还滴着水的人。
他脸上很严肃,因为取笑一个非常认真的人,是非常不道德的。固然站在门口的她,模样真的根想让人抱着她大笑,顺便劝她放弃三天来的坚持。
光就她拼命想挽回牛仔裤的精神,他便该颁给她一个不屈不挠奖,奖品是——他的香吻一个。
“我很不想承认,它已经没救了。”如果承认,她的肚子就得牺牲好几天吃饱的机会。
见她仍没打算走进房间,于是他只好站起来接近她。
“没这么严重,不成功就让它成仁吧!你没得吃,若不嫌弃,我冰箱里的存货你可以拿出来凑一凑,想凑多少,随你。”
其实她已经在他家吃过了几餐,有时他下厨,有时她动手。有时从外面买现成,虽然她声称是想看他家的电视才来与他共餐。
站到她身前,他伸手拨开她因为弯腰洗衣而稍微散乱的头发。
而这个动作,也让他再次看到那道刻意藏到浏海后面的小疤,三天前他吻她时就发现的那道。
想深入了解一个人,得从她的过去着手,既然一个小疤代表一个故事,那么他可有倾听的荣幸?
“俊女,你这个疤从哪里来的?”他轻轻摸着,像在探寻她的记忆,也感觉到她因他亲昵的动作,而打了个轻颤。“へ?发抖?该不回是和人互砍来的?告诉我,那次倒了谁?”
他斜着嘴角,刻意逗弄。
抬起眼,瞧他一副不是很正经的表情,郝俊女便回他一记猛抓,顺便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泡沫水渍。
她“嘿嘿”干笑两声,转身回到浴室;而他跟着她后面,然后杵在门口看着她正将牛仔裤冲干净的身影。
水“哗啦啦”撤了一阵,才听到她慢慢说:“这个疤是以前我和邻居小孩子抢玩具时,被K的。”
“喔!我就说。”
“说什么?”她手边的动作未停。
“依你的脾气,可能会有很多罹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