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目来看,他比你大得多。”
“讲吧,小塔尼—杰尔佳,”我说,眼睛望着别处。
“你不该笑,”她继续说,有点生气了,“你不更加注意听是不对的。但这没关系!我讲这些事情是为了我自己,是因为想起来了。在加奥的上方,尼日尔河拐了个弯。有一小块陆地伸进河里,上面长满了巨大的桉树。那是一个八月的晚上,太阳快要落了,在邻近的森林里,鸟儿都栖在树上了,一动不动地要待到第二天。突然,我们听见从西边传来一阵阵陌生的声音,布姆—布姆,布姆—巴拉布姆,布姆—布姆,越来越大,布姆—布姆,布姆—巴拉布姆,突然飞起了一大群水鸟,白鹭、鹈鹕、野鸭,在桉树上空飞成一片,后边跟着一条黑烟,刚刚起来的微风吹得它稍稍有些弯曲。
“那是一艘炮艇,它绕过地角,在河的两边激起一阵波浪,下垂的乱草纷纷摇晃起来。后面,我们看到一面蓝白红的旗拖在水里,那天晚上是那么炎热。
“炮艇靠上小木码头。一条小船放下来了,两个黑人水手划桨,很快,有三个头头跳上岸来。
“最老的那个,一个难看的法国人,穿着一件白色大斗篷,我们的话说得极好,要求见索尼—阿兹甲酋长。我父亲走上前去,说就是他本人,那个难看的人说廷巴克图管辖区的司令官很生气,炮艇刚刚在一英里之外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木桩堤坝,船有损坏,不能去安桑戈了。
“我父亲回答说,法国人保护着定居的穷人,使他们不受图阿雷格人的抢掠,是受欢迎的;修筑水坝不是出于恶意,而是为了捕鱼和取得食物,加奥的所有资源都可供法国司令官使用,其中还有一个炼铁厂,可以修理炮艇。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那个法国大官看着我,我也看着他,那个人已经上了年纪,宽宽的肩膀有些驼了,蓝色的眼晴象我的名字中的泉水一样清澈①。
“‘过来,小家伙,’他温和地说。
“‘我是酋长的女儿,我愿意干什么就于什么,’我回答说,他那样无礼,我很生气。
“‘你说得对,’他微笑着说,‘因为你很漂亮。你愿意把你脖子上的花给我吗?’
①在柏柏尔语中;“塔尼”的意思是泉水,“杰尔佳”是形容词“蓝色”的阴性形式。——拉鲁先生注
“那是一个红色木槿花编成的大花环。我递给了他。他拥抱了我。我们讲和了。
“这时,我父亲指挥黑人水手和部落里最强壮的男人把炮艇拖进了小河湾。
“‘明天得一整天,上校,’机械师说,他查看了损坏情况,‘我们只能后天早上走了,还得这些懒惰的黑人水手不怠工才行。’
“‘多讨厌!’我的新朋友咕哝道。
“但是,他的坏心情为时不长,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那么卖力地给他开心。他听了我们最美的歌曲,为了感谢我们,他让我们尝了从船上卸下作他的晚饭的许多好吃的东西。他睡在我们的大茅屋里,那是我父亲让给他的,而我,我在入睡之前,透过我和母亲住的茅屋的墙缝,久久地望着船上的灯在跳动,在发暗的水面上,投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圆圈。
“那一夜,我作了个吓人的梦。我看见我的法国军官朋友在平静地睡着,而一只大乌鸦在他头上盘旋。一边叫着:嘎,嘎,加奥的桉树阴影在下一夜里,嘎,嘎,对白人首领不利,对他的随从也不利。
“天刚刚发亮,我就去找黑人水手。他们正躺在甲板上,利用白人还在休息来偷懒。
“我找到年纪最大的一个,用威严的口吻对他说话。
“‘听着,我昨夜在梦中看见了黑乌鸦。它对我说加奥的树影在下一夜对你们的首领是不祥的……’
“由于我看到他们还躺着,一动不动,眼睛望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