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包裹漂浮在水面上。
当我们走到水边时,我们看清了,那是一个人,穿着图阿雷格人的深蓝色长衫。
“伸给我一只手,”莫朗日说,“您用另一只手攀住一块结实的石头。”
他很有劲儿,非常有劲儿。他一会儿就玩似地把那人弄到了岸上。
“他还活着,”他满意地看到,“现在要把他带到洞里去。这地方对挽救一个溺水的人一点用也没有。”
他用有力的胳膊抱起了那个人。
“真奇怪,他身材这样高大,却这样轻。”
在我们回山洞的路上,图阿雷格人的棉布衣就已差不多干了,但颜色褪得很厉害,他已经成了个蓝人了。现在莫朗日正在使他恢复知觉。
我让他喝了一小瓶罗姆酒,他睁开了眼睛,惊异地望着我们俩,随后又闭上了。轻轻地说出一句刚刚听得清楚的阿拉伯话,其意义我们几天之后才明白:
“可能我已完成了任务吧!”
“他想说的是什么任务?”我问。
“让他完全清醒过来再说,”莫朗日答道,“喂,打开一盒罐头。对一个这样的大汉来说,不应墨守对溺水的欧洲人所规定的注意事项。”
的确,我们刚刚救活的是个巨人样的人。脸虽然很瘦,却很端正,几乎可以说是漂亮。肤色很浅,胡子稀疏。头发已经白了,看起来有六十来岁。
我把一罐咸牛肉放在他面前,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贪婪而快乐的光亮。这一罐牛肉足够四个壮汉吃的。转眼间,罐头盒就空了。
“真是好胃口,”莫朗日说,“我们现在可以放心地提我们的问题了。”
图阿雷格人已经把那惯常的蓝色面罩拉到脸和额上了。大概是因为太饿了,他没有更早地履行这个不可缺少的礼仪。现在,只是眼睛露在外面,望着我们,目光越来越阴沉。
“法国军官,”他终于轻声地说话了。
他抓起莫朗日的手,放在胸前,然后又拉向嘴唇。
“我的骆驼呢?”他问。
我跟他说,我们的向导正在设法救活那头牲口。他跟我们讲了骆驼如何跌倒,然后滚进洪水,他用力拉住它,自己也跟着滚进水里。他的前额碰在一块石头上。他喊了一声,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我问。
“艾格—昂杜恩。”
“属于哪个部落?”
“属于凯尔—塔哈特。”
“凯尔—塔哈特人是霍加尔的大贵族凯尔—勒拉部落的奴隶吗?”
“是的,”他说,斜着看了我一眼。关于霍加尔的事情提出这样明确的问题,似乎使他不高兴。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凯尔—塔哈特人住在阿塔科尔山①的西南一侧。我们救你的时候,你在离你们的土地这样远的地方,你来于什么?”
“我是经提特到艾因—萨拉赫去,”他说。
“你去艾因—萨拉赫干什么?”
①霍加尔的另一种叫法。——拉鲁先生注
他正要回答,突然,我们看见他抖了一下。他的专注的眼睛一直盯着洞内的一点上。我们也随他望过去。他看见了一小时之前给了莫朗日那么多欢乐的那段刻在石上的铭文。
“你认识这个?”莫朗日问道,突然起了好奇心。
图阿雷格人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奇怪的光芒。
“你认识这个?”莫朗日又问。他又补充道:
“昂蒂内阿?”
“昂蒂内阿,”那人重复道。
他又不说话了。
“回答上尉,”我喊道,感到一种奇怪的愤怒攫住了我。
图阿雷格人看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