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姬兰更没有答话,只是心中想着,自己并不见得能遇到一个愿意娶她的人,说不定得待在祖母那沈闷的宅第里孤寂地终其一生呢。
她的周围只有老人的影子,除了凸凸之外,没有人可以同她谈谈。
「为了得到我内心的平静,」王子彷佛追随着她那一串串思潮,说道,「我会想着妳。我脑海中会很清楚地浮现妳靠在床头百~万\小!说,照拂妳祖母的影像。还有妳带着狗独自在园中散步的情景也会鲜明地在我眼前跃动着。只是除了另外一个男人和我一样在园中邂逅妳的一幕,是我所无法想象的。」 「如果我能遇见成千成百的男人,」安姬兰说道,「也没有一个会像……你。」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再没有任何人会像王子一样了,不仅因为他英俊的容貌,更因为他那宽厚的肩膀及深邃动人的眸子和她所见过的任何男子都不同。
从她在公使馆的大厅里抱着凸凸转身准备离开,看见王子挡在面前的第一眼起,她就感觉出彼此有一股莫名的磁力吸引着对方。
他们四目相遇时,她的心中产生一种奇妙的情愫。 然而,当初她并不自觉,现在回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爱神早就一箭射穿了她的心,使她和王子心心相印,此后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偷心的人了。
她又忆起王子为了扶她上马车而接触她手的那一剎那,她周身肌肉一阵酥麻。
在马车上,王子扳住她的肩膀,使她面向着他时,也有一股异样的电流窜袭全身。
「我们彼此相属。」她终于悟出深藏的情感。
如果王子认为离开她是件痛苦的事,那么她失去王子更哀痛逾恒。
在他的生命中,除了爱之外,还拥有许多别的东西--他的国家、他的人民,还有为了治理邦民所需负起的无穷责任,甚至他还会另外找一个妻子。而她呢?失去了爱,就一无所有了。 想到他会另娶别人,她彷佛觉得自己五脏俱裂,随着内心深处的吶喊一起倾泄出来。她深信,即使他的妻子逐渐喜欢他,也绝不会像自己爱他那么诚、那么深。
这不仅因为肌肤的接触能引起彼此的悸动,更因为内在思想的和谐已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使他能窥透她的心事,也使她能了解他的苦衷。这种心灵共通的情感,又有那个女孩能取代呢?
「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王子说了,「因为和妳住同一区内,所以能在舞会或花园里认识妳,妳会愿意嫁给我吗?」 「你该……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的。」安姬兰答道,「我们不要……再想这些了……否则,只有徒然使自己更………不快乐。」
「我使妳不快乐吗?」王子问道。
安姬兰静静地望着他,他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
「唉,真是大错特错,我太残忍了!」王子大喊道,「我原希望带给妳欢乐,使我们能共享一个圆满的夜晚,让妳和我一样能留下美丽的回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一边整装待出,一边又心急如焚,渴望马上再看看妳。那时,我决定不把自己的真情表露出来,我们只是谈谈、笑笑,共同度过一个充满笑声的晚上--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他又叹气了。
「但是,当妳向我走过来时,发际的玫瑰迎风摇曳着,更衬托出妳那俏丽的风姿,我的决心立即生出翅膀,飞到九霄云外。我不再压抑自己,只渴望向妳倾诉我的一片深情。」
「我永远记得……那……美好的一刻。」安姬兰说。
突然,王子握紧拳头在桌上重重地一击,使得咖啡杯盘受震而喋喋作响,她也吓了一跳。
「不许这么说!」王子急躁而愠怒地说,「妳总是使自己沉缅于过去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