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这样,奴婢斗胆进宫请皇太后作主。」
梅姬恭谨的跪在太后跟前,将王府发生的事情钜细靡遗的禀告皇太后。
只见太后正坐在锦榻上,她穿着玫瑰紫缎子的夹袄,月白软缎的撒脚跨,举起茶盅,夹袄袖子经她一拂落到肘弯,露出雪白一段皓腕,腕上一只琉璃翠的镯子,绿得如一汪春水。云鬓如雾,松松绾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钗,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
「唉,好些日子不见他上朝也不来请安,哀家就知道玉磬出了事……这回磬弟也太不像话……」
「王爷就这样消失了三天三夜,奴婢和府里上上下下都心焦如焚,日夜盼着爷儿回府……还请太后作主。」
太后细细看着梅姬带来的那幅画,细细打量画里的伊人。
这样的绝色,竟是一切不幸的源头……
玉手搁下了画,她软语扬声--
「宣前朝公主永宁入宫觐见。」
※※※
慈宁宫
红紬镶金的软帘垂着,宫女为绛雪掀开了帘,绛雪缓缓踏进内殿。
只见锦榻上端坐一人,修眉俊眼,顾盼间流露逼人的光彩。
原来,这位就是大清的皇太后……
「见了太后还不跪下磕头?」一旁的太监说道。
绛雪垂眼。
只见太后纤纤素手轻轻一挥,缓缓开口,「无妨。」
她上下打量绛雪。即使神色憔悴,但带病的脸依旧透着惊人的美艳。
「见了妳,哀家才知道这世上原有如此丽人。」明媚的笑容中隐隐夹着一种权势,是个美丽又危险的人物。
「太后宣我进殿,为的不是要告诉绛雪这一席话吧?」
太后还是笑。「妳对哀家没有好感对吧?也难怪……毕竟哀家和玉磬都算是妳的仇人。」
绛雪睁着一双眸子,没有应答。
「……横在妳和玉磬之间的国仇家恨是跨不过的鸿沟,这是妳一直不肯接纳他的关系,也是玉磬如此痛苦的原因……」
「我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绛雪绷着声音。
这回太后斟酌再三,才又开口道:「妳……是爱着他的吧?」
闻言,绛雪整个人大大地一震。
「可惜命运捉弄人哪……」太后的惋惜似真非假。「妳和磬弟也算是一对璧人……」
「太后有话请直说。」
皇太后的表情,似乎颇讶异于她的直言。她赞许的点点头,「莫怪磬弟独锺于妳,连哀家都……」她停了下来,表情一凛,「现在,说什么都无益。为了我那个傻弟弟,只怕哀家不能容妳……」
她要杀她?绛雪幡然领悟。
没有畏惧,反倒笑开了。「太后这一举,倒是了却我一番心愿……我这半死不活的生命,生而无欢,解了这箍咒。我反倒要跟妳道谢……」她的表情是解脱和欣喜。
「妳……」皇太后抚着左手葱管一般的长指甲,一声长长的叹息,「哀家遂了妳的心愿吧!」
只见一旁的太监端出一上好的瓷质古壶和茶盅。
绛雪执壶在瓷杯里倾注满满一盅,端起瓷杯,没有犹豫的,她一气灌下,如饮甘露。
牵机一酒,命归九泉。
手一松,瓷杯落地摔得粉碎,一抹血如蛇般自唇角缓缓汩出,颤巍巍的身子眼看就撑不住的瘫软了下来……
「不!」玉磬突然窜了进来,接住她。
远远地瞧见她举杯的果决直教他整个人魂飞魄散。
她当真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摆脱他?
「磬王爷……」
费力的掀起眼皮,贪婪的想汲取他脸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