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擂。
“没错,无用!”同花发酒疯的抓起酒缸就砸,“什么都没用,就只出了张贱嘴皮!”
“同花,你砸错人了。”绰号“豹子头林冲”的铁枝一手接住飞向他的酒缸,稳稳的放下,径自沉默的喝着自己的酒,不与其他人笑闹。
同花不由分说,再抓了另一缸酒朝胡芦砸去。
其他弟兄对于胡芦和同花的争吵早已见怪不怪,什么黑旋风李逵、小李广花荣、霹雳火秦明、赤发鬼刘唐……等等,一众虚设水浒人物,也跟着喧哗哄闹,山寨里净是鲁汉子们的豪迈笑声。
寨里的兄弟除了本名之外,都有个外号,均出自水浒传,而刁明则自比梁山泊的灵魂人物宋江,以满足他对水浒英雄的崇拜向往。
话说回来,他们此刻对老大是既羡慕又嫉妒,想要女人却也不敢真的去抢一个回来,除非他们也有自己的新娘子可抢。
厅中、房内,同样热闹,然而却是不相同的吵闹——
刁明睡得像一头昏迷的猪,酣声像打雷一样震耳欲聋,吵得要命。
桃夭喊得喉咙都哑了,他始终还是照睡不误,最后她累得只能放弃,任由他像树藤般的缠着她。
如果她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而没有被他勒毙或压扁,她也许该去庙里烧香拜佛,感谢佛祖显灵保佑。
不过说真格的,被他这样抱着,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反而有种无法言喻的充实与安全感,仿佛自己被保护、被需要、被爱……
呃,她又在乱想什么?
桃夭摇摇头甩掉不该有的错觉,无奈的叹口气,没过多久,她松懈下来,也不知不觉的沉入梦乡,梦到久远的过去时光——
刁祖爷爷的丧礼上,她总是忍不住一直偷瞄刁明。
她看见他面无表情,平静的与家人向客人答谢,眼眶似乎有点红红的,但没有一丝泪痕。
葬礼过后,刁明静静的独自离开人群。
她四处寻找他,找了半天,终于在刁祖爷爷的故居找到他。那时他背对着,但她隐隐可见他的肩膀轻颤。
桃夭走到他身后,率直的开口问道:“臭刁明,你哭了吗?”
他一顿,绷着俊脸旋过身,“我没有哭。”
“你明明就在哭。”
“我没有!”刁明眯着略湿的眼嘴硬。
“有就有,干吗这么死鸭子嘴硬,刁祖爷爷一向最疼你了,哭本来就是应该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
“是不轻弹,不是不能弹,刁祖爷爷是个好人,他老人家仙逝,我也很伤心……”说着,反倒是她的泪水先溜出来了。
他绷得紧紧的脸柔和下来,“小妖女,你哭了。”
桃夭用手背抹去眼泪,“我才没有,是沙子跑进眼睛里啦!”
“你比我还嘴硬。”
“我……哭就哭,怕你啊!呜哇——”她索性放声大哭,方才人多她不想这么做,可在刁明面前,她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还真的说哭就哭啊!”刁明有点慌了手脚。
“哼,总比你这个没血没泪的人好……呜……”
他淡淡一笑,轻轻揽她入怀。
“走开!别乱抱我,男男授受不亲……呜呜……走开啦……呜……下雨了吗?呜呜……”
“嗯,下雨了……”
多年前的情景在梦中重现,桃夭流着眼泪乍然醒来,睁开眼,仍是满室昏暗,月光从窗棂射入,如水般映洒一地。
不知何时她已掉转姿势,与他面对面搂着,她努力抬头想看他,但犹是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算了,等到天亮再看不迟。
她心忖,又回想起刚才的梦。她怎么会梦到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