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回纥?」想到逃离此地之后,将可以朝朝暮暮缱绻与共,这教她怎不欣喜呢?她紧紧地抱住了克烈,柔颊在他颊边摩挲着。「愿意!当然愿意!我说过,不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一起去!」感觉她的情挚,克烈也难能自己地抱紧她。「这一路上,可能会有很多危险……」
「我不怕!」
「每年春天雪融后,我父汗都会举行大型的射猎活动,那时,你必定也得参加的,到时候我们佯装脱队,设法逃走;而在这之间,你最好能安排人替你待在可敦銮帐中拖延他们发现的时间,时间拖得愈长,对我们愈有利。我会先在路上安排好一应物事,我们一路换装、一路向东走,你觉得如何?」
李妍摇摇头,「我没意见,只是……我这样逃走,那跟着我来的大唐宫女会不会……」忧虑跳上她的眸中,只怕颉密可汗会迁怒于她们。
这也正是克烈一直无法说服自己的一点。颉密可汗性格暴烈,这他是知道的,说不定到时不仅这些宫女难逃一劫,连兵祸都有可能发生。但……只要一想起聚首时李妍那隐藏在眉间眸底的忧惧,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更何况,李妍将无处寄托的希望放在虚幻的神话之上,而独自冒险跑上这座山……思及她的濒临绝望,他再无任何心思让自己犹豫,也无暇顾及他人了。纵使将兵连祸结、尸骨成山,这罪孽他也将义无反顾地以一身背负——只为了她的笑靥,他甘愿为此受谴,堕入地狱受刑。
现在他只能寄望父汗在听过他对大唐的分析之后,会对大唐有些心惮,而不致兴起干戈。
「不会的,」克烈以谎言安慰着她。「她们毕竟是无辜的,我父汗……不会对她们做什么的,放心吧。」
李妍偎在克烈胸前,听见他的心跳,明白他的言不由衷。
自私啊……她从不知道,爱情竟是会让人变得自私的。但是,即使会因此受万人唾骂,她也不怕,只为握紧她的癡恋……一如嗜火飞蛾,即使知道烈火会燃尽它的生命,却仍是——毫不犹豫!
「到春天还有好长的一段时问,」克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让我们静静地等待吧!到时,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谁都分不开我们了。」
火星在他们脚下跳跃,热度融了地面冰洼。李妍闭上了眼,恣意地汲取克烈身上的气息,春天……等春天到时,命运将会如何对待他们?
「嗯。」轻声应和间,李妍知道克烈对他们能不能安然逃走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那又如何?天涯海角,甚或天堂地狱,她俱都无惧。
雪落了停,停了又落,漫长的冬天在风向的转换中逐步迈向春天。
李妍闷闷地枯守在栖凤宫中看着簷下的冰柱已渐消融,尺长的冰柱现已短成寸许,一如泪干成灰的腊炬。
自从于雪山受困,第二天被救回城里后,李妍就受到禁足的待遇,哪里也去不了,只能成天坐在栖凤宫里看雪花飘坠,数着日子等待春天降临。
万一……到了春天例行的射猎大会到来时,颉密可汗还是不准她出宫怎么办?李妍想着,却苦于无法和克烈联络,因为现在楼凤宫中任一片言只语都需经过颉密可汗安排的侍卫才能传递出去。
「唉……」李妍趴在窗上,闷闷地歎气。
「公主,」裴颖摸了摸桌上的汤,都凉了,便命人将汤再去热热。「你先别想了,吃点东西吧!看都凉了。」
「我不想吃……」李妍摇着头,脸上尽是嫌恶的表情。回纥食物她本就吃不惯,而最近更是一看到肉类就嗯心想吐。
裴颖将李妍强拉到桌边坐下,「你得保重身体啊!」说着,她替李妍在碗里布上厚厚的一层肉,「你不吃东西,怎么撑得下去呢?」她偷瞅了眼侍立门边的宫女,压低了声音在李妍耳边劝着。「克烈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