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诸葛御阳的房里灯火通明,一堆御医来来去去,折腾了大半夜。
“没事了,上了金玉断续膏,二十四个时辰内,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难得好言好语的,坐在床榻旁的玉如意却恍若未闻,蒙天香不禁在心中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御医帮你找来了,人也帮你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得跟我说个明白吧?”
从头至尾,蒙天香只听到诸葛御祥提到什么冷如血、庞青,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里仍是一团浆糊,这会儿,诸葛御祥又去干什么“发落”冷如血的玩意了,弄得她更是迷糊。
玉如意仍旧沉默,怔怔的眸子一迳注视昏迷的诸葛御阳,不时的拿起手巾擦拭他眼角迸出的泪水。
“他为什么一直在掉眼泪?”蒙天香又问了一句。
脑袋受伤,难道泪腺也会受影响吗?她从未见过一个昏迷的人泪落得像断线珠子似的。
玉如意终于有了反应,但那反应却是缓缓的摇首,“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却明白诸葛御阳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而那痛苦并非来自肉体,而出自心灵——一个人必须抹灭自己所有的记忆,才能忘掉所受的伤痛,那么,那么伤痛到底巨大到什么样的程度?
她不敢想像,也不愿去想他的经历,光是他走出水面的那一幕,就已经够震撼她了。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你必须助我一臂之力,如意……只有你可以帮我……只有你……”
只有她!玉如意紧紧的咬住牙根。
他喑痖破碎的声音还不断回荡在她耳际,那样深沉的痛楚几乎要将她的心撕成碎片,但是真正受伤的,真正承受这些痛楚的却是诸葛御阳,而当时他不过年仅七岁……
“问你什么都不知道。”蒙天香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御祥刚刚提到庞青,庞青你总该知道吧?他和这件事扯得上什么关系?”
“庞青……”诸葛御阳的愤恨全数感染了玉如意,银牙咬得更紧,“是他灭了御阳一家。”
“是庞青?!”蒙天香震了一下,难以置信的瞅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冷如血都招供了。”玉如意的语气足以凝结闷热的晚风,“二十三年前,庞青私自征税和收贿,被御阳的父亲诸葛继文查获了证据,是故庞青派了一批手下杀人灭口,以杜绝后患。”
“那御阳他……”
“冷如血说御阳是当时唯一的目击生还者,他看见了那批黑贼身上金龙刺青的图案,所以庞青非杀他灭口不可。”玉如意深吸口气,“另外,庞青当年并未搜获诸葛继文留存的证据,这也是他为什么非置御阳于死地的最大因素。”
“你是说御阳很可能知道那些证据的藏处?”蒙天香立即接口。
“没错!”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蒙天香不明白,“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把庞青捉来拷问……”
“目前我们没有证据。”玉如意打断她,“庞青老奸巨猾,光凭一个冷如血,我们根本不可能告发他。”
“那如果他逃了呢?”
“除了我们三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御阳已经回复了记忆。”玉如意笃定的摇头,“他不会轻易的弃甲而逃的,为了权势与富贵,他会坚持到最后一秒钟。”
“那……”蒙天香思索片刻,摇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我非得派人去盯着他不可。”
“宰相府周遭一百公尺内,我都已经派人埋伏了。”玉如意早作好准备。
“那我派几名手下到诸葛王爷府再搜查一次。”无论此举是否多余,蒙天香都不愿坐着静观其变,行动才是她的本能。
玉如意深知她的个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