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唧唧,夏天正新鲜。
为了寻回心灵最真最纯的质朴,芯美搭上平溪小火车。
这风清天好、山明水秀,可以让她放慢惯有的生活速度,或许到郊外走走,感受一下大自然的和谐之美;或许挑个人烟稀少的非假日,来一趟怀旧的时光之旅,那种繁华落尽、洗尽铅华的感觉,总能带来不同于都会繁忙生活的体认,让澄明的心灵在纯净的环境中激荡出创作的灵感。
当老旧的灰蓝车厢依依呀呀地摇摆起来时,城市的喧嚣与冷漠也在窗外渐行渐远,那份久藏在内心深处的遥远记忆,一瞬间仿佛又回来了……
芯美已经不止一次搭乘平溪支线小火车,而这次唯一不同的,只是多了他在旁边吱吱喳喳。
“哇!”火车才刚要驶离侯硐,他便惊呼起来,兴奋的模样好比一个初见世面的小娃儿。“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从没坐过这种老爷火车呢!”
“土包子!”芯美笑着挪揄。“别顾着说话,看看外头的风景吧!这里叫侯硐,是平溪支线的发车。快看!那吊桥,以前除了供人通行,还可以运输煤炭喔,桥面上架有铁轨,煤车就由河的这一岸运送至那一岸呢。对了,刚刚应该带你去走走瞧瞧的。”
听她这么说,他赶忙探头至窗外,寻觅吊桥的踪影,然后又坐回位置,用一种堆满笑意的眼神望着她。
“你在干嘛啊?”芯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我叫你看风景,又没叫你看我……”
“你也不错看啊!没想到我巫丰群如此幸运,能有这么迷人又专业的导游同行。喂,看来你对这地方满了解的喔!”
“呵,那还用说?”芯美扬起头,挑了挑眉,用一种自鸣得意的语气说:“平溪沿线的的人文地理,我可是有研究的。有关这方面的问题,问我就对了。”
“哟——这么臭屁?”他笑着觑她一眼,随便出个问题考她:“那……下一站是哪里?”
“哈,这么没水准的问题也好意思问我?当然是三貂岭啊,不信你自己看……”
果然,五分钟不到,小火车就进站了。看到月台上写着“三貂岭”三个大字,巫丰群只好向她作了个揖,甘拜下风。
往窗外望去,只见十几户人家疏落而居,颓圯的屋瓦、废弃的矿坑,宛如半掩着淡淡的沧桑及漆黑的阴影,空气中似有几分落寞的气息。
过了三貂岭则豁然开朗,青青山色间杂着潺潺流水,时而可见小小的瀑布清浅。
他又探出头朝前方望望,旋即缩回头说:“这儿我知道,这就是十分对不对?”
“嗯,”她微笑点头。“你来过?”
“当然啊,几年前跟同事开车来过。十分瀑布可是素有‘台湾尼加拉瀑布’美称的耶,怎能不来朝拜一下咧!”他故意摇头晃脑地加重语气。
“嗯,算你有眼光。想再下车去看看吗?”芯美问道。
“我没意见,反正已经来过了,下不下去都无所谓。”
“那……”芯美托腮想了几秒,征求他的意见。“我们到平溪再下车好不好?我很喜欢平溪村的感觉,想去散散步。”
“那有什么问题?你是我的导游,你说东是东,我哪敢向西?”
当着窗,山风徐徐,牵衣捕风,鼓胀的衣衫像是饱满的风帆,他像个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他的嘴角,弯成一道迷人的弧线,目光贪婪地流览着四周,脸上闪着一抹动人的光彩,那副满足又喜不自胜的神态,衬得他的面容更加好看。
他的神采飞扬,教她不觉迷乱而惘然。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心中油然生起,莫非她对他萌生的爱意,早已在心中溢得满满的?
不,不可能的!她想。
没错,她是喜欢他,因为他未曾在她落难时弃她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