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夜,心情烦闷的罗霏提早打烊。拉上铁门后,她站在门口边发了会儿呆。她的心很烦、很乱,她不想上楼,不想回家。
可这会儿天黑地暗的,她不回家照顾老父、小孩,又能上哪去?十一点钟一到,她就得上床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开店做生意呢!
若问她为何伤神郁郁,还不都是为着一个天天不请自来的臭男人。
每每只要他一踏进门,她都得像逃瘟疫似的躲进厨房勤做面包,不停的找话题和康师傅聊天,死也不愿到柜台去。
于是整个社区都以为烘焙小铺雇请了帅哥店长,上门买面包的人潮川流不息,保守估计,光女性顾客就增加三倍之多。
加上堂妹罗娜闷声不响的行李一提,丢了句经纪人要带她去参加模特儿试镜,也不管罗霏怎么跟父亲及叔婶交代,就这么头也不回的飞往纽约去了!想到这里,罗霏又是一阵心烦和忧虑。
站在面包店门口,抬头望望夜空。无人的巷子里,不知从谁家里隐约的传来哗哗的麻将声,更衬出自己的孤零零,仿佛这世上只她一人无依无靠。明明是夏天的夜晚,却如寒冬一般,一股凉意由心底散发了出来。
轻轻叹息,罗霏移动沉重的步伐,往霓虹闪亮的街道走去。
好久没逛街了,入夜的台北市是个不夜城,即便是店家、商场、百货公司关灯打烊,门口走廊上还是会占满叫卖的地摊,举凡穿的、用的、戴的,样样俱全。
不知不觉,罗霏也加入了逛夜摊的人潮里,管她不见得喜欢或需要,她还是很认真的拿起一件又一件的女装在身上又比又瞧的。
“小姐,道件衣服百货公司要五千块,我算你三千五就好了,半卖半相送啦!”叫卖的摊贩操着一口台湾国语的促销。
仔细的看了看样式和材质,罗霏还是摇摇头的放了下来。
“小姐,算你便宜一点啦,只要你出价,我就卖啦。”
将声音丢在身后,罗霏来到饰品摊位,照样她拿起镜子,耳环一副换过一副的试戴端详。
“小姐,道副耳环很适合你的脸型。”卖耳环的小姐招呼道。
左看右看,统统不满意,罗霏抱歉的笑笑,放下镜子又踱了开来。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站在戏院售票口,看着眼前熙攘的排队人潮,罗霏才暗自诧异:原来台北市有这么多不睡觉的夜猫子。
一向她就不是电影的爱好者,于是她又穿过人群,离开闹市,走向较安静的马路。
徐徐一阵带沙的晚风吹在脸上,刺刺痛痛的,罗霏很不舒服的停下脚步,见人行道上有张椅子,她毫不考虑的便坐了下来。
“你这个没有大脑的女人!”一声斥骂平空遽扬。
罗霏惊异的转头望去──
“啊!怎么是你?杜先生!”她意外至极的看着困扰她的男人落坐在身边。
“怎么不是我?你没知识也要有点常识,没有常识总该看电视吧!”杜伟翔没好气的说道。
“你没看新闻报导吗?接二连三的发生妇女被害的案件,你还神经大条的一个人在街上乱晃!”要不是他心情烦躁,临时想上PUB喝酒,正巧开车经过,他也不会遇见她。
“你喝酒了?”对酒味敏感的罗霏不理杜伟翔的指责,立刻皱眉捂着鼻子问。
“是喝了点。”他点头承认。
“你离我远一点。”罗霏不客气的推了杜伟翔一下。
“不,我要知道,这么晚了,你还在街上做什么?”他动也不动的。
他居然敢质问她半夜在街上做什么!还不都是他害的,昊名其妙的闯进她平静的生活,扰乱一池春水,让她想爱却不敢爱的......
“我不要跟酒鬼说话。”